冬春之交(組詩)(周春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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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之交(組詩)》是中國當代作家周春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冬春之交(組詩)
春雪
再怎樣告白
接不上地氣的項目
註定，是難以落地的
就算暫時落地
也不會長久……
紛紛揚揚的場面
看似熱鬧
不過是趕一陣春風
走過場而已……
凍雨
來一場春雪
並不可怕
可怕是一場凍雨
漸漸地下，不斷地下
不斷地結凌
落在松柏樹杪上
落在樹椏和竹梢上
落在芭芒葉子上
頂不住從上而下的重壓
不知不覺地
蔔伏，骨折，斷頭……
華南虎，早淹沒了蹤跡
冬眠的動物在睡覺
剩下的那些麂子獐子
和兎兒沒了草料
靠山吃山的父老鄉親
倒下樹和竹子
也失去依靠……
天上下的凍雨
自然而然凝結成的災難
久而久之
還真有些可怕……
雪考
——悼劉惠文
一大早，睡意朦朧
就接到一個電話。
瞄一眼，是北京的號碼。
那頭傳來的聲音，
有些熟悉，還有些沙啞。
「惠文2號走了」
我不由驚臥坐起，
好好的，咋說走就走了呢？
愰然才知道：
這是他夫人蘇紅的哀告。
「你怎麼才說」
她說：北京沒甚麼親人，
只有惠文的妹妹
和兒媳在場，送他火化。
骨灰存在殯儀館裡，
待明年清明，
送他回大冶老家劉仁八。
看牆上掛曆，
今日大雪。推開窗戶，
幕阜山無雪。
而此時，我想起燕山
想起惠文兄的過往，
想人情冷暖，江湖冷淡，
眼中已綴滿雪花……
想惠文兄，一路走來，
當年北京廣播學院，
田本相教授門下的學霸。
畢業去湖北廣播電台總編室，又考入武漢大學任教。
與羅鈺潤教授一起
編教材，創辦武大新聞系。
教書讀完碩士。
又從肖楚父先生讀博士。
而今我的書櫥上，
還擠着他的《民本哲學》。
博士畢業，回北京
去了廣播學院。還借調
去國務院新聞辦公室。
殊不知，這惠文兄，
那一年的畢業生考試，
竟判百分之九十的學生
成績不及格。
竟被當屆的政治精英們
聯名告了御狀。
最終，去了河北經貿大學。
雖任新聞學院院長，
我會想象到
他當年攆出京城的愴惶。
這也使我想起，
瘦高個兒的他，馱着背，
從北京，背我二瓶
9元的大紅鷹酒的形象。
惠文兄雖是個書呆子，
對我卻很仗義，
尤其是幫助後學上。
那年合堂兄的兒子尹良運，
錄取武大新聞系，
差點分，他硬是連夜坐火車
趕回武漢，一大早到武大，
逼他的院長學弟張昆，
賣了他一個硬帳。
還有一年，中國傳媒招生，
湖北僅一個專科名額，
他連夜開車，穿越北京城，
為了昌仁兄的外甥，
趕到小湯山，
找上中國傳媒的劉繼楠校長。
書呆子的惠文兄
一輩沒富裕過，
時不時，會找我家老二
挪一下資金，金額一次五萬，還非要郵寄上借條。
到期定會還償。退下來，
據說在通縣買了農家院，
養一些雞，種一院菜，
還租了一片地種糧。
他一輩子的嗜好
是煙，仿佛為一支煙而來，
最終肺閒氣腫，
為了他愛的一支煙而去。
想想，惠文兄
這土改那年出生的
地主兒子，初中綴學。
那些年，入冬造田改地，
圍湖，改港做水庫，
他著那件破棉襖就寒愴。
後來，好不容易
（經他中醫的父親求人托保）教上民辦，一直熬到恢復
高考。一年沒考上，
第二年接着考。第三年
考上了北京廣播學院。
一個初中生，考上名牌大學？一時間，占盡了大冶縣
高考的風光。
不知情的人不知道，
惠文兄，上名牌大學，
是蹭出來的。
據說，劉仁八的人說
劉仁八中學
他當年蹭過的那塊草坪，
連續三年長的草
比其它地方的，要矮三寸。[1]
作者簡介
周春泉，詩人。湖北大冶人。1979年開始發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