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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范旭东当选为中国化学学会(1932年成立)理事长,同时以参政员的身份向政府建议设置经济参谋部,制定战后建设计划纲领。10月4日,范旭东终因操劳过度突患恶疾(据称急性肝炎)在四川重庆沙坪坝南园逝世。
 
1945年,范旭东当选为中国化学学会(1932年成立)理事长,同时以参政员的身份向政府建议设置经济参谋部,制定战后建设计划纲领。10月4日,范旭东终因操劳过度突患恶疾(据称急性肝炎)在四川重庆沙坪坝南园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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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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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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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先生因患老年性综合症,医治无效,于2002年1月10日零时1分在北京友谊医院不幸逝世,享年10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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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是我国著名民间文艺学家、民俗学家、教育家、诗人、散文家,曾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名誉主席、中国文联荣誉委员、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名誉理事长、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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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是汉族,原名谭宗,又名静闻、金粟。1903年3月20日出生于广东海丰县公平镇,少年聪颖勤奋,爱好诗文。1922年毕业于海丰县陆安师范。师范学校学习期间,受新文化运动影响,开始学做白话诗。毕业后在家乡一带教小学,20年代中期到广州岭南大学国文系工作并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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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先生年仅17岁,就读于海丰陆安师范学校,因感受了"五四"的春风,与同学们一道宣传演讲,抵制日货。正是这样的人生实践,使先生产生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1922年陆安师范毕业后,他留在家乡当了一名小学教员,这一时期他受到新文化思潮和北大歌谣学运动的影响,对民间文学发生兴趣,开始搜集、整理民间歌谣故事等,并在北大《歌谣》周刊陆续发表了《读〈粤东笔记〉》、《南洋的歌谣》、《海丰人表现于歌谣中之婚姻观》。同时开始写作白话新诗,1923年与两位好友共同出版新诗集《三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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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夏,受彭湃、聂绀弩的影响,为了寻求更充沛的思想滋养,先生来到了当时的国民革命中心广州,这是先生走上治学生涯与追求真理之路的关键一步。在岭南大学工作、学习之余,先生利用图书馆开始了民间文化的研究工作,整理了《粤风》等民俗文献。并结识了冼星海、刘谦初等进步人士,开始阅读包括《共产党宣言》在内的革命书刊,给《少年先锋》写稿。这一年他整理的第一本故事集《民间趣事》在北京北新书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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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春,新文化运动的先驱鲁迅先生来到广州,钟先生兴奋地邀约一批青年朋友拜见了鲁迅先生,并广泛搜集有关鲁迅先生在羊城的行踪,编成《鲁迅在广东》一书,由上海北新书局出版。同年秋天,先生经顾颉刚介绍,转入中山大学,担任中文系助教并教授预科国文。这时一批原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与风俗调查会的骨干如顾颉刚、容肇祖、董作宾等聚集中大,他们继续开展在北方从事的新学术事业,钟先生便成为积极参与者与组织者。他协助顾颉刚等成立了我国第一个民俗学研究组织--民俗学会,创办民俗学讲习班,编印《民间文艺》、《民俗周刊》及民俗学丛书,积极宣传与推进民俗学这门新学问。这一时期钟先生出版了《荔枝小品》、《民间文艺丛话》等文艺与学术专集,在文艺界学术界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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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夏,正当先生努力追求思想与学术进步的时候,遭逢了涉世以来的第一次打击,学校保守势力借口钟先生经手付印的《吴歌乙集》问题,解除了他的教职。在钱塘江潮水高涨的时候,钟敬文应朋友刘大白之邀,到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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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钟先生热心于散文、小品的写作,出版了《西湖漫拾》(1929)、《湖上散记》(1930)等散文集,在散文创作上取得了较大的成功。郁达夫对钟先生的散文有很高的评价:"清朗绝俗,可以继周作人、冰心之后武"(1935)。阿英在《现代十六家小品》(1935)中认为钟先生的散文不少篇章是"新文艺的小品中的优秀之作"。钟先生这些散文创作成就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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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在热衷于文学创作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己研究草根文化的使命。在杭州他团结了一批同志,成立了"中国民俗学会",编印了《民间》(月刊)、《民俗学集镌》及民俗学丛书。这一时期,是钟敬文先生学术迅速成长的时期,他致力于民间文学的搜集、研究,写下了多篇民间文学的研究文章,如《〈山海经〉神话研究的讨论及其他》(1930)、《中国民间故事型式》(1931)、《中国植物起源神话》(1933)、《中国的天鹅处女型故事》(1933)等,从而奠定了他在神话学、故事学方面的学术地位。并注意吸取国外的理论研究成果,同外国同行建立学术联系。一时间杭州成为继北大、中大之后民俗研究的重镇。1928年至1933年间,钟敬文先生先后任教于杭州高级商业学校、浙江大学文理学院、民众教育实验学校。此时,他十分强调民俗学与民间文艺学的社会教育功能,认为这是民众教育的重要内容。钟敬文先生还创办了《民众教育季刊》(后改为月刊),在季刊上专门出版了"民间文学专号"。1933年夏,他曾应江西教育厅之邀,远赴千里之外的南昌,作民间歌谣的公开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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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春,钟先生辞去浙江大学专任讲师的教职,与夫人陈秋帆一道东渡日本深造。在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文学部研究院,钟先生成为一名出色的研修者,他每天伏在那九层楼的图书馆里,耽读着民俗学、文化人类学等理论著作。每天的午餐是一毛钱一碗的荞麦面,为的是省下一点买书的钱。生活是清贫的,但精神却是快乐的。在跟随著名神话学家西村真次学习神话学期间,钟先生在当地的《民族学研究》、《民俗学》月刊等学术杂志发表了《老獭稚型传说之发生地》、《盘瓠神话考察》等多种关于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的论著,钟先生在日本结识了研究中国语言文学的实藤惠秀教授和增田涉、竹内好诸君,参加了中国文学研究会的活动,并发表了《中国民间文学研究现状》的专题演讲。在日本期间,他始终保持着与国内民俗学界的联系,在《艺风》杂志上主编《民俗园地》,向国内介绍民间文学、民俗学理论,从而有力地推进了中日之间民俗学民间文学的学术交流。他在《艺风》上编辑了数期学术专号,特别是撰写发表了《民间文艺学建设》这篇重要学术文章,首次提出了建立独立的民间文艺学的问题。为建设中国自己的民间文艺学学科体系作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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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夏,钟先生从日本回到了杭州,继续从事他所热爱的民俗学、民间文学事业。他除了担任浙江民众教育实验学校专职讲师外,还兼任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文艺导师。在《民众教育》月刊编辑了《民间艺术专号》和《民间文化专号》。他与民众教育实验学校的同事一道举办了"民间图画展览会",展出了约3000件浙江及部分外地搜集来的民间绘画、木刻艺术品,此举得到社会舆论和各界的好评。1937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钟敬文先生投笔从戎,到广州四战区政治部作视察专员,从事鼓动群众、宣传抗日的文字工作。他跟随部队转战粤北,亲赴战地采访收集军民抗敌事迹,与陈原共同编辑《新军》杂志,还与同志一道创立了中华全国文艺抗战协会曲江分会,被选为常务理事;钟敬文先生以饱满的爱国热情写出了《抗日的民族老英雄》、《指挥刀与诗笔》、《牛背脊》等多篇报告文学。他的这些战地篇章,鼓舞着南国抗战军民。钟先生本人对有着同样爱国激情的"欧罗巴的良心"罗曼·罗兰无比崇敬,他在《纪念罗曼·罗兰先生》的一文中说:"他是我灵魂的深切的关与者。读着他的作品,我完全被带入一种比现实远为严肃和深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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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钟敬文先生重返当时设在坪石的中山大学,先后任副教授、教授、文科研究所指导教授等职,讲授民间文学、文学概论、诗歌概论等课程。1945年中山大学迁回广州石牌,钟敬文先生继续在中大执教。1947年钟敬文先生因思想"左倾"再次被中大解职,7月在批阅完研究生考卷后,悄离广州,前往香港,任教于进步人士云集的达德学院文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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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5月,新中国成立前夕,应党的邀请,钟敬文先生回到北京参加第一次中华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见到了久所敬仰的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周恩来给钟敬文先生写下了"为建设人民文艺而努力"的亲笔赠言。8月,应北京师范大学校委会主席著名语言学家黎锦熙先生之聘,钟敬文先生就任师大中文系教授,并兼任北京大学、辅仁大学教授。1952年教育部任命钟敬文先生为北京师范大学副教务长,1954年又任命为北京师范大学科研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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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年代的第一个春天,钟先生与郭沫若、老舍一道满腔热情地筹组的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宣告成立,大会选举郭沫若为理事长,老舍、钟敬文二位为副理事长,钟敬文先生主持该会的日常工作。经历了数十年的努力,中国终于有了全国性的研究民间文艺的专门机构,钟先生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他心身畅快地工作着。他先后主持创办了《民间文艺集刊》、《民间文学》等刊物,为民间文艺研究提供了园地。在北京师范大学等大学讲授民间文学(后改名人民口头创作)课程,并创建全国第一个民间文学教研室。1953年他率先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开设了民间文学研究生班,为新中国培养该领域的高级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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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他当选为北京市人大代表,并参加了政协全委会组织的宪法草案(初稿)座谈会,钟敬文先生充满了参政、议政的热情。可惜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将他打入了冷宫,1957年钟敬文先生被错划为"右派",其研究部主任、校务委员、学报编委职务也被撤销,此后一段时间,钟敬文先生失去了政治权利,失去了学术研究的自由。1962年,"右派"摘帽,他悄悄地开始了学术研究,撰写了《晚清时期民间文艺学史试探》、《晚清革命派作家的民间文艺学》等至今为人称道的学术论文。接着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钟先生的学术生命又被无情地中断了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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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蹉跎,先生弘毅之志未坠,改革开放之后,钟敬文先生获得了第二度的学术青春。1979年,年近80的他为恢复民俗学的学术地位而呼吁奔走,亲自邀约顾颉刚、容肇祖、杨堃、杨成志、白寿彝、罗致平等七位著名学者,联名倡议恢复民俗学的学术地位,建立中国民俗学学术机构。1983年,中国民俗学会成立,钟先生当选为理事长。为了推动和协助各省市这类机构的建立和发展,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他北至丹东,西至兰州、成都、贵阳,南至广州、桂林,东至上海、杭州、宁波,参加成立大会,参与学术讨论,进行学术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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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钟先生当选为北京市政协常委,是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一届评议组中国语言文学评议组成员,为我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事业的发展和高层次人才的培养做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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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十分重视民间文学与民俗学的教学科研工作,为了推进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的学科建设,钟敬文先生先后两次组织全国高校教师编写《民间文学概论》(1981年出版,1988年获国家教委高等学校优秀教材一等奖)、《民俗学概论》(1998年出版,1999年获国家图书奖提名奖),作为专业教材与理论普及读本。并在北京先后六次举办民间文学、民俗学讲习班及高级研讨班,为全国培养了数百名民俗学学科急需的人才。80年代初,钟先生还承担了《中国大百科全书》民间文学部分的主编工作。在钟先生等老一辈学者的共同努力下,1988年中国民俗学被列入国家二级学科目录。钟敬文先生为之奋斗了近80年的民俗学事业步入新的发展阶段。作为中国第一批博士生导师、第一批文科博士后流动站的合作导师钟敬文先生,为了培养学科建设所需的人才,始终坚持在教学科研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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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是中国20世纪以来的人民的伟大学者,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是鲁迅所说的中华民族的脊梁。先生一生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事业,在长达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始终不渝地坚持为中华民族的振兴、为人类文化的建设而奋斗的最高理想,无私忘我地奉献自己的生命和才华,历尽坎坷而无怨无悔。他创立和发展了中国民俗学和中国民间文艺学两大学科,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民俗学民间文艺学高级专业人才,是中国民俗教育事业的一代宗师。先生是著名的诗人、散文家和文艺理论家,声播海内外。他为人忠厚仁爱,公而忘私,高风亮节,世所称颂。他率先垂范、殚精竭虑,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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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学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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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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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钟敬文教授主持16所高校民间文学教师编写的《民间文学概论》,从1979开始到1980年结束,前后经历的时间将近一年。据曾经参加这项工作的同志回忆,在这段时期,大家通过学习、讨论、试写(草稿)、试讲、改写(初稿)和集中修改等一系列过程,终于完成了这部暂时可以付印的稿子。尽管如此,钟敬文教授在该书"前言"中特别指出,"这本教材,从一开始计划编写起,我们就明确了它的内容和性质。它是一本供大学生学习用的'引论'书,主要的任务是提出这门功课的一些重要问题和阐述相应的基础理论知识。它不是专门的研究著作,也不是发表个人见解的专业论文。因此,在这本教材里,提出的只是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它所阐述的,相对地说也是比较稳定的知识。"严谨之风于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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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学问深厚、品行高洁,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教育家。在长达80年的教师生涯中,始终坚持教书育人的教育原则,始终重视民众教育事业。他将教育看作是人格学识提升的过程,对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职责十分看重,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在人才培养上,他有着独到之处,人品是第一看重的标准,其次才是学问,因此对学生的道德品质有着严格的要求;因材施教是他培养学生的另一个重要原则,他根据民俗学学生来源不同学科、程度各异的实际情况,区别对待,为他们制定不同的培养方案,确定不同的培养要求,力求使学生按阶段性目标不断进步,有效地促成了学生的成长。为了快出人才,出好人才,钟敬文先生将自己一生积累的教学、研究资料与研究心得无私地奉献出来,让学生去完成一篇篇硕士、博士学位论文,看到学生的论文受到学界好评,有的还获得全国性学术著作奖,他感到由衷的喜悦。钟敬文先生一向重视少数民族民俗学人才的培养,在招收博士生时,注意招收少数民族学生,特别关心他们的成长,并鼓励他们学成之后回去从事本民族民俗文化的教学研究工作,他已为国家培养了包括蒙古、藏、彝、维吾尔、壮、朝鲜、纳西、满、鄂伦春、白、土家等民族的十多名高级研究人才,他们大多成为本民族文化研究的学术骨干。钟敬文先生在教育事业上作出了卓越贡献,为此他曾获得北京市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1982)、曾宪梓教育基金会优秀教师一等奖(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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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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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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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小品》(散文集) 1927,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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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漫拾》(散文集) 1929,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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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的二月》(新诗集) 1929,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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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散记》(散文集) 1930,上海明日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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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春》(诗集) 1940,上海言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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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散文选》 1989,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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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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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文化学-梗概与兴起》 钟敬文中华书局96-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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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上下册)1982-1985,上海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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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学概论》 钟敬文上海文艺出版总社9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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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学通史》 钟敬文主编 上海文艺 (第四届国家图书奖初评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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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民俗学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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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概论》 钟敬文 409页1980年7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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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基础理论》 钟敬文主编,1985年6月第1版,上海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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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驿程》(民间文学、民俗学论集) 1987,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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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艺谈薮》(论文集) 1981,湖南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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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中的神话和传说》(理论) 1930,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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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心》(诗论)1942,桂林诗创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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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文学--一宗重大的民族文化遗产》1951,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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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鲁迅的论考与回想》 1982,陕西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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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艺丛话》(短论集) 1928,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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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花集》(文艺短论集) 1929,群众图书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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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9月5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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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期刊所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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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荔枝》 钟敬文 东方杂志 1925年第22卷第1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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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随笔两则》 钟敬文 语丝 1925年第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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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骄纵的妇人》 钟敬文 语丝 1925年第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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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歌王》 钟敬文 语丝 1925年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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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几首国风的今译》 钟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3卷第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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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蛋户恋歌》 钟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2卷第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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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客音情歌集』引言》 钟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3卷第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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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愚女婿故事》 钟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2卷第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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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从迷恋的梦里归来》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3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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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惠阳?仔山苗民的调查》 钟敬文 国立第一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 192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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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撞人情歌》 钟敬文 刘潜初 新女性 1927年第2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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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忆「社戏」》 钟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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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山歌选序》 钟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51-5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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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广州风物杂忆》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3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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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谈两部民歌集》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2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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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为客音情歌集答评》 钟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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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狼人情歌》 刘潜初 钟敬文 新女性 1927年第2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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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圣贤文化与民众文化顾颉刚讲》 钟敬文记 民俗周刊 192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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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西南民族起源的神话--盘瓠』书后》 钟敬文 国立第一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35-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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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獞民略考》 钟敬文 国立第一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35-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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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旧梦》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8年第4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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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读燕筑信》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8年第4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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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羊城风景片题记》 钟敬文 贡献 1928年第2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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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春霄》 钟敬文 新女性 1928年第3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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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七夕风俗考》 钟敬文 国立第一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1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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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太湖游记》 钟敬文 语丝 1929年第5卷第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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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现在》 钟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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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晨》 钟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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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背影」》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6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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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金陵记游》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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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重游苏州》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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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陶元庆先生》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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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黄叶小谈》 钟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7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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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安徒生传』》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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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寄北平岂明老人》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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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给江绍原先生》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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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海行日述》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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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荔枝小品题记》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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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重编粤风引言》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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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中印欧民间故事相似》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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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关于诗经》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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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试谈小品文》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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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宋代民歌一斑》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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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狼人情歌》 钟敬文 刘潜初 文学周报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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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我写诗的经过》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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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花束』》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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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寒酸的店主》 钟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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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姑娘你须得知道》 钟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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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谈谈兴诗》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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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杜鹃(译诗)》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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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杂拌几』》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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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怀林和靖》 钟敬文 文学周报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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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罗亭》 钟敬文 真美善 1929年第4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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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山海经是一部什么书》 钟敬文 文理 193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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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太湖游记》 钟敬文 语丝 1930年第5卷第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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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风俗学资料徵求部》 钟敬文 汪馥泉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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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徵求"老虎外婆型故事"》 钟敬文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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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我国古代民众,关于医药学的知识("山海经之...》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1年第2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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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种族起源神话》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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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一个意外的电报》 钟敬文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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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用前代诗词作教材的我见》 钟敬文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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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顾实先生的考证学》 钟敬文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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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风俗学资料徵求部》 钟敬文 汪馥泉 新学生(1931年) 193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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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中国的水灾传说及其它》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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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一种民众娱乐的考察:斗牛》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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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民族学集镌》 钟敬文等 南华文艺 1932年第1卷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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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蛇郎故事试探》 钟敬文 青年界 1932年第2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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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中国民间故事试探》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2年第2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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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关于中国的植物起源神话》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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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过去生涯的轮郭画》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3年第1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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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江苏歌谣集序》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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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为了民谣的旅行》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3年第1卷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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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关于民间艺术》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3年第1卷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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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中国的天鹅处女故事》 钟敬文 民众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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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培根隽语》 钟敬文 黄钟 1934年第4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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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老獭稚型传说底发生地》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4年第2卷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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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前奏曲》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4年第2卷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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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郁达夫先生的印象》 钟敬文 青年界 1934年第6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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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关于中国方言之分类的讨论》 钟敬文,毛坤 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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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福佬民族的孟姜传说及其他》 钟敬文 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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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懊侬歌中的崩城》 钟敬文 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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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书默子的暑假》 钟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10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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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一部比较坚实的工作》 钟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9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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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中国小说在日本江户时代流行之一斑》 钟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10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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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被闲却的民间艺术》 钟敬文 民众教育月刊 1936年第5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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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民间文艺学底建设》 钟敬文 艺风(杭州) 1936年第4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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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特重音调之客歌》 钟敬文 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 1937年第2卷第17-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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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未来的春》 钟敬文 中国诗坛 1939年新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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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新绿集自序》 钟敬文 新建设 1942年第3卷第1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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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诗心自序(论文)》 钟敬文 艺文集刊 1942年第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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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感想录』抄》 钟敬文译 时代中国 1942年第5卷第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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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小诗八章》 钟敬文 创作周刊 1942年第1卷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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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石桥塘》 钟敬文 创作月刊 1942年第2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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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诗的话》 钟敬文 诗创作 194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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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中国民谣机能试论》 钟敬文 民俗 1943年第2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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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我与诗》 钟敬文 时代中国 1944年第9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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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风格论备忘[诗稿]》 钟敬文 文艺春秋 1946年第3卷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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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牛背脊[战地报告]》 钟敬文 文艺春秋 1946年第3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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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东洞[战地报告]》 钟敬文 文艺春秋 1946年第3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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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幽想录[小说]》 钟敬文 文艺春秋 1946年第3卷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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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历史的公正》 钟敬文 民主世界 1946年第3卷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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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我写作小品文的经历》 钟敬文 文艺知识 1947年第1集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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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谈艺录〔小品〕》 钟敬文 文艺春秋 1947年第4卷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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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诗和歌谣》 钟敬文 文讯 1947年第7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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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读书经验琐谈》 钟敬文 展望 1948年第2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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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读了「半湾镰刀」等以后》 钟敬文 华北文艺 194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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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翻身民歌论》 钟敬文 新中华(1933年) 1949年第12卷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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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图书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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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及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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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俗学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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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一向重视少数民族民俗学人才的培养,在招收博士生时,注意招收少数民族学生,特别关心他们的成长,并鼓励他们学成之后回去从事本民族民俗文化的教学研究工作,他已为国家培养了包括蒙古、藏、彝、维吾尔、壮、朝鲜、纳西、满、鄂伦春、白、土家等民族的十多名高级研究人才,他们大多成为本民族文化研究的学术骨干。钟敬文先生在教育事业上作出了卓越贡献,为此他曾获得北京市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1982)、曾宪梓教育基金会优秀教师一等奖(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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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20年,是钟敬文先生获得巨大丰收的时期。1988年他所领导的民间文学的学科点,被列为国家重点学科。1994年北师大中国民间文化研究所建立,钟敬文先生亲任所长。1997年中国民间文学学科进入了国家211工程重点建设行列。2000年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被批准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地。在这一时期,钟敬文先生领导的学科点培养了近五十位博士、博士后,以及来自国内外的访问学者,其中绝大部分成为民俗学民间文学教学研究的骨干力量。他主持的"中国民俗学学科建设的创建与实践"的教学改革项目分别获得北京市普通高等学校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2000)、教育部高等学校教学成果一等奖(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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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十分重视民族民间文化资料搜集、整理工作,1984年他被推选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主席后,便亲自领导组织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编纂工作。这是一个有"文化长城"之誉的大工程,作为民间文学集成的常务副总编、故事卷主编,他在完成这项工程中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全国各省故事卷的审稿中,钟先生不顾年迈体弱,参加每一次的审稿会,认真阅读文稿,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为了表彰钟敬文先生在集成编审工作中的重大贡献, 1997年文化部向他颁发了文艺集成志书编审工作特殊荣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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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艺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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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对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有着特殊的情感,他始终关注、指导着民间文艺家协会工作。在病重住院期间,他多次向前来看望他的民协领导建议,应尽快恢复协会的学术期刊,加强学会的学术研究力量。由于钟敬文先生长期致力于民间文艺建设事业及作出的突出贡献,2000年中国文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向钟先生颁发了首届民间文艺山花奖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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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以来,钟敬文先生在科学研究上登上新的高峰,取得了丰硕成果。先后出版了《新的驿程》、《民俗文化学:梗概与兴起》、《民间文艺学及其历史》、《钟敬文学述》、《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等十余部著作和数十篇具有真知灼见的学术论文,这些成果标示着民俗学科的不断进步,具有重大理论指导意义。他的《洪水后兄妹再殖人类神话》论文获全国高等学校人文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一等奖(1995),《民间文艺学及其历史》获民间文艺山花奖首届学术著作奖最高荣誉奖(2001)。此外,在钟敬文先生的率领下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民间文化研究所成为中国民俗学建设的重要基地,北京师范大学的民间资料库、以及建设中的民俗博物馆,已经成为开展中国民俗研究的信息与资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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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存高远的钟敬文先生,并不满足于已取得的成绩,他曾在95岁的《自寿诗》中表露自己的心迹:"事功未竟意难安",认为自己所倡导的民间文化事业还远远没有成功。他不断地思考着中国民俗学的发展方向,在1999年他推出了《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的理论新著,提出了建立多民族一国民俗学的新主张。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为了深入研究有深厚历史渊源的中国民俗文化,2000年钟先生承担了国家重点课题《中国民俗史》。中国民俗学学派的旗帜已经举起,钟敬文先生热切期待着中国民俗学早日成为一门成熟的民族文化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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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1月22日,由钟敬文先生亲自发起、由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举办的"民俗学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学术研讨会隆重开幕,钟先生十分兴奋,他在会见来自全国各高校与研究机构的代表时说:"这是我住院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也是我80年来最高兴的一天!"钟老面对民俗学学术队伍的壮大与学科建设的发展,他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他郑重地嘱咐民俗学工作者:"大家要有一种民族的自觉,将中国的精神视为命根子,将中国的优秀文化视为我们的命根子。"最后勉励大家:"我希望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民俗学是一种重要的学科!"钟先生就是这样挚爱着他的事业,他的学问人生与祖国的民族文化血肉相连。2002年1月3日,由钟敬文先生的老朋友启功先生的提议,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在北京友谊医院为钟先生庆贺百岁华诞,钟先生面对前来祝寿的学界与新闻界同仁,说:我要养好身体,回去讲课。最后,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常在胸怀激荡的肺腑之音:"人民的事业是最伟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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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经历新旧社会不同的时代,他的一生是追求进步与文明的一生,他与祖国、民族同呼吸、共命运。钟敬文先生常讲自己是五四的儿子,五四精神是钟敬文先生永远青春洋溢的精神血脉。他经常说:"我喜欢马克思的一句名言:为人类工作。"钟先生就是以这样的情怀孜孜不倦地工作着,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在医院里,他时刻挂念着教学科研工作。嘱咐教研室的老师代他为新来的博士生开设民俗学史课程,并亲自帮助二年级博士生选定博士论文题目,检查毕业论文的进展情况。钟先生一向对学生学业有着严格要求,他轮流约见18名同学到病房汇报学习情况。他惦记着学科建设的大事,一再询问北师大民俗学科申报国家重点学科的进展情况,还与出版社商谈出版一套中国古代民俗史志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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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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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是一位学者,又是一位诗人。他一生嗜好诗艺,读诗、作诗、评诗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精神内容。幼年开始学习古典诗词,青年时代对新诗发生兴趣,比较起来,他尤爱古体诗词。清人王渔洋、近人黄节的诗集是他随身必带的书籍。他具有深厚的诗学修养,一生创作了大量动人诗篇,发表了精美的诗论。他的新、旧诗集仅单行本就有《三朵花》(1924)、《海滨的二月》(1929)、《东南草》(1939)、《未来的春》(1940)、《天风海涛诗词抄》(1982)等7部。他对诗歌创作理论十分重视,从20世纪20年代起,就陆续写下了大量的诗话、诗论,如《盲人摸象式的诗谈》(1928)、《天风海涛诗话》(1941)、《诗心》(1942)、《蜗庐诗谈》(1947)等,后来这些诗学理论著作汇集成《兰窗诗论集》一书(1993)。这些诗歌与诗论表达了钟敬文先生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生的体悟,以及对社会的责任与对事业的抱负。他的诗歌创作与诗学理论在中国现代诗学界具有无可替代的独特风貌。钟敬文先生有着诗人的本色,曾说:将来在自己的墓碑上刻"诗人钟敬文"。钟敬文先生对自己的学问十分谦虚,对关乎性情、表达志向的诗艺颇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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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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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志诗《拟百岁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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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他在作《拟百岁自省》一诗以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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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仄径与危滩,步履蹒跚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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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抱壮心奔国难,犹余微尚恋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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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思竣想终何补,素食粗衣分自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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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世功都未了,发挥知有后来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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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与学问在钟敬文先生的生命历程中是那样水乳交融。钟先生的百年之旅不仅为创造了生命的奇迹,而且以其对民族文化的挚爱,对学问的虔诚,以及他与生俱来的人类善良品性,为我们树立了人生的典范。为了表示对他的崇敬,有人用"国瑞文宗"来赞誉,可谓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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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生致力于民族文化的研究与建设事业,直到百岁仍然筹划着民俗学学科建设的大事,在临终前的几小时还在说:"我有好多事没做"。钟先生就是这样一位视事业、工作为生命的超凡脱俗者,他是一位纯粹的人、高尚的人,一位真正的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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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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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钟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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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生前曾经多次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学问,做得最好的并不是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的学术研究,而是诗。我死了以后,我的墓碑上要写上'诗人钟敬文之墓',有这几个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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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许多人都感到颇为困惑。因为他在学术研究、散文和诗词创作等许多领域,都取得了杰出的成就,而且主要是以民俗学、民间文艺学领域的大家闻名于世的。可是为什么他却只是以"诗人"来概括和评价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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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纵观钟先生一生所走过的道路,我们不难发现,他的这种自我评价,包含了这样两层的意义:首先,他是要以此来表明自己与诗歌乃至文学密切相伴的一生,强调自己在诗文创作领域的角色特征。其次,在他那里,"诗人"不仅仅只是一种职业的标志,它更是指一种生存的模式、一种人生的境界。而这后一层的含义,大概是他以"诗人"来概括自己一生的主要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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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30年代以来,尽管他把主要的精力投在了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的研究上,但对诗文的关爱却始终没有中止。散文的写作,虽然时断时续,他却一直在坚持,写出了多篇新的佳作,而且由于多年的探索,越到后来,文风越老醇深挚、施展自如。对于诗,他更是一刻也未曾抛开。多年以来,他时时刻刻在吟诵着他所仰慕的那些古人的诗作,像陆放翁、王渔洋、龚定庵等人的诗集,便常常放在床头、案头等随手可及的地方。即使是抗战期间,在他挟笔从戎、战地行脚的三四年中,他的行囊里所带的唯一一部书籍,也是《陆放翁全集》。而以后的日子里,每逢外出,不管是出差还是住院,书籍必然是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他所热爱的诗集,则是这些书籍中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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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诵读前人的诗作,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诗歌修养,也是为了滋润自己精神的血肉,而坚持不断地写诗,则是为了记录和抒写自己的旅迹心痕。从少年时起,一直到今天,用诗来吟唱心声、歌咏时代,成了他生命中占有最主要位置的习惯。多年来,它非但没有一丝的改变,反而越来越深厚。据统计,他在八十余年间所作的诗篇,仅旧体诗作,现存的就有八百余首。这些诗篇,在表现作者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的同时,也反映了他所历经的时代的风云,可以说既是文学殿堂中的精品,也是我们借以了解他、了解他所走过的时代的可贵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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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诗对自己的影响时,钟先生曾这样说:"……在我个人心灵的历史上,她无疑是一种极重要的成素,甚至于是一种支配的力量。诗,许多年来,她是和我的生命纠缠在一起的。"(《我与诗--〈脚印〉自序》,1943年)在他的心目中,诗是自己情感的家园、精神的故土,他怎能与之分离?即使偶尔稍有远离,燃烧的乡愁也会迫使那情感、那精神,回归到它的故乡来!与诗的这种莫逆的联系,促使钟敬文在坚持用自己熟悉的旧体诗体裁写作的同时,也在不断尝试、探索着其他诗歌形式的写作,像词、新诗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与日本两国文化交流的逐渐增多,赵朴初、林林等一批诗人开始倡导写作"汉俳"--一种中国式的俳句,钟敬文先生也成了这个队伍中的一员干将。由于早就熟悉日本俳句,并对其神韵有深刻的理解,而且在三四十年代就已经写过类似的小诗,再加上深厚的中国传统诗歌的功底,因此,他所创作的一组汉俳作品,具有颇为隽永、独特的韵味。且以下面两首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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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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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正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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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错过赏春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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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来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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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加藤千代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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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踏神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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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女儿回到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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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样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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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诗的这种莫逆的联系,也使得写诗对钟敬文来说,成了心灵的一种自然咏唱--自然得就像心脏的搏动一样,而不是一种劳心费神的工作。这也正是他之所以能够在从事繁忙的教学、科研等工作的同时,还能够从容不迫、得心应手地创作出大量诗坛佳作的主要原因。与诗的这种莫逆的联系,还使他在文学理论特别是诗论方面提出了许多精辟的见解。而诗文方面的功底,使他的学术论文也充满了特有的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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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诗的这种莫逆的联系,更使得诗渗透在了钟敬文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成为了他人生的导师,让心灵得到了充实,生命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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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这位生平的密友,到底曾经给我什么呢?简要地说来,她锻炼了我的智慧,开拓了我的思想和感情的境地。她教我怎样地观看人生和尊重人生。她教我怎样理会自然和赏鉴自然。她教我爱,教我恨,教我忍耐,教我梦想--她是我的逻辑,我的哲学,她是我实用的社会学和论理学。她使我在艰难的生活经历中能够翘然自立而举步向前。(《我与诗--〈脚印〉自序》,194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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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使"诗人"这个字眼,对他而言具有了更加丰富、深刻的内涵:它指的不仅仅是"写诗的人",而更是指具有一种独特的生命内质的人。与它密切关联的,是一种人生理念和人生实践,是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爱国主义情操,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执着奋斗精神,一种伟大的人品,一种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宽广博大的胸怀。这些因素,用他经常作为座右铭的几个字来概括,也就是"正直、勤奋、淡泊"。这是真正的诗人素质的内核,也是决定创作出真正优秀的、有生命力的诗篇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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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下为己任"的天赋使命感,在中国知识分子当中具有十分久远而深厚的传统。钟敬文显然是这种伟大传统的忠实继承者。在他的一生当中,无论投身何种活动,从事何种工作,对国家命运、民族利益的关怀,始终在他的心灵中占有首要的位置。他在五四时期积极组织、参加爱国活动,抗战时期挟笔从戎,反右时期慷慨直言,都是这种情怀直接发生作用的表现。而在学术研究领域,他一直强调为民族文化的"发采扬辉"而奋斗的目标,并努力探索和建构中国学问自身的体系,实际上也是爱国主义精神影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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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古代希腊军队出征的时候,诗人常常走在前头。这是诗人职能最好的象征。"(《诗心》,1942年)在钟敬文那里,真正的诗人,必须具有一种英雄主义的情怀,一种为了实现某个崇高的目标而执着进取、百折不挠的精神。他是这样要求着"诗人",同时也用自己一生追求真理、不屈奋斗的实际行动,对这种要求进行了实践,尽管曾经遇到了无数的挫折,历经了无数的磨难,却始终无怨无悔。即使是在"年登大耋"之时,还是那样地"勇冠三军"。(程千帆语)下面的两个例子,也许可以让我们对他的这种精神有一些具体的感受。其一: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一段时期,由于经费问题的困扰,有一度学术研究和学术活动的进行都十分艰难。钟先生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有所放弃。"就是当裤子也要搞学问!"他用这样充满黑色幽默风格的话,表达了自己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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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钟敬文先生担任理事长的中国民俗学会,要召开学术会议,要开展日常工作,诸如印刷刊物并向会员寄发,等等,这些都需要经费。但学会却一直存在着严重的经费短缺问题。有一年,为了召开一次全国性的代表大会,他和学会的其他领导成员,不断商讨,费尽了心思。恰好当时国家教委要评选全国优秀教师,钟先生所在的北师大,把以90多岁高龄仍然奋战在教学第一线的他,也作为候选者之一推荐了上去。那些日子,本来并不关注荣誉的他,却忽然显得很振奋:"不知道行不行?要是能获奖的话,我们就可以拿这个奖金来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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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曾经谦虚地说,自己的资质只能算中上,如果说还有所成就的话,那主要是来自勤奋。在我们看来,这前半句话当然是谦虚,因为他的资质,单是博学强记这一点,就远非一般人所能望其项背的。后半句话,却是不争的事实。勤奋,几乎是钟先生的一种天性,它突出地表现为"腿勤"、"手勤"和"脑勤"。比如,1927年,他在广州时,听到鲁迅先生来羊城的消息,尽管他和鲁迅并不认识,却约上友人,费尽周折找到了鲁迅先生,进行了交谈,并在当天晚上就写下了散文《记找鲁迅先生》。在他的一生当中,这样的例子可以说是不胜枚举。从少年时期的刻苦攻读古典文学、积极参加歌谣和故事的搜集并踊跃投稿,到年届百岁时还在不断思考和探索民俗学和民间文艺学的各种重要问题,并不断更新自己的思想、提出许多新观点,勤奋,成了贯穿他一生的素质。在《〈孟姜女研究集〉校后附记》中,钟先生曾这样评价他的好朋友顾颉刚:"有颉刚聪明的,颇不乏其人,但有颉刚的成就的,总觉得太少了。你问问缘故么?缘故就在努力和谦逊与否而判断!"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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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糊涂,小事不挂心。"这是钟先生经常用来自勉并教育弟子的话。他所谓大事,就是自己所从事的以探讨民族文化的意义、性质为主要目标的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研究,是培养学术后备人才的教学,是为了推动学术发展而开展的各种活动……为了这种大事,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阻挠,他都会知难而进。小事,既是指那种为了利禄功名而追逐的蝇营狗苟,也包括个人物质生活上的各种要求。对这"小事"中的前一类,他从来就不屑一顾;而对其中的后一类,他所表现出的淡漠,也常常会让一般人感到吃惊:有的时候,对于本来属于他个人但由于有关工作人员的疏忽而没有发给他的经费或物质奖励,他知道后也从不去追问!当有人不解地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时,他的回答是:"这些东西,有了它也不见得会过得有多好,没有它也饿不死!"1998年的春天,他拿出了自己刚刚从出版社得到的一笔稿费,租车、购买门票,组织全教研室的师生一道,到陶然亭公园春游。民间文学教研室的全体师生,在盎然的春天里,体验了聚会的乐趣,也再度体验了来自钟老--这位良师益友的关爱。以后连续几年,这种全室春游的活动一直都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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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钟敬文"!他就是这样用自己的生命来爱诗、写诗,又用诗来装点、升华了他的生命,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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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钟先生累了,钟先生走了,他的音容笑貌长留人间,他的事业松柏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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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先生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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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萧放执笔,刘铁梁、赵世瑜、万建中等参与修改,经钟敬文先生子女钟少华、钟宜二位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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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发布日期:2004-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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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 2018年12月17日 (一) 16:27 的修訂

范旭東(1883-1945),原名源讓,字明俊,後改名銳,字旭東。祖籍湖南湘陰,生於長沙。中國化工實業家,中國重化學工業的奠基人,被稱作"中國民族化學工業之父"。 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范旭東赴日本留學。宣統二年(1910年)畢業於京都帝國大學化學系。翌年辛亥革命爆發,由日本返國。民國元年(1912年)春,任職於南京臨時政府工商部。先後創辦和籌建久大精鹽公司、久大精鹽廠、永利鹼廠、永裕鹽業公司、黃海化學工業研究社等企業,歷任總經理、董事長,化學工業會副會長等職。 1937年生產出中國第一批硫酸銨產品。抗戰期間,范旭東繼續在大後方創辦實業。1943年研究開發成功了聯合制鹼新工藝。1945年10月4日因病去世。

簡介

清光緒九年(1883年)癸未9月24 日,范旭東出生。

1889年,祖父和父親相繼去世,家境由小康而一貧如洗。因姑母資助,得以就學。

1897年, 范旭東隨哥哥考入湖南時務學堂 ,是學院"南學社"中活躍的人物之一。9月21日,慈禧太后發動政變,維新失敗。范源鐮知時務學堂不可久留,於是偕學友林錫圭等東渡日本留學。范旭東在哥哥逃亡後仍留守在家,先生兩次讓范旭東赴縣府考試,作為掩飾。

1900年,范旭東隨兄東渡日本,在東京清華學堂學習日語,時值戊戌政變不久,庚子國難正甚,於是他改名銳,字旭東,"表示一輩子銳意進取的決心"。

1905年,范旭東畢業於和歌中學,同年考入崗山第六高等學堂醫學專業。

1908年,范旭東考入京都帝國大學化學工業系。

1910年,范旭東畢業留校任教。至辛亥革命消息傳來,當即決定回國。

1911年,范旭東回國,由梁啓超推薦進入財政部,在北洋政府北京鑄幣廠負責化 驗分析,但由於不滿當時官場的腐敗,兩個月後辭去了工作。

1913年,范旭東被派往歐洲考察鹽政 ,由此而對精鹽製造及鹽的工業用途發生了濃厚興趣。

1915年,范旭東在天津創辦久大精鹽公司,股本5萬元,范旭東被公推為總經理,生產出中國本國製造的第一批精鹽,范旭東親筆設計了一個五角形的商標,起名"海王星"。

1917年,范旭東與陳調甫、王小徐合作,在小試成功的基礎上,在他天津寓所的庭院內建起1座3米高的石灰窯和1套氨鹼法制鹼裝置,進行模型試驗。經3個多月努力,製得了9公斤產品。范旭東乃向久大公司董事會建議籌建鹼廠。於是聯名發起成立永利制鹼公司,並經創辦人聯名呈請長蘆鹽運使署轉請財政部鹽務署以第 1415號訓令特許立案 。

1918年11月,范旭東創辦永利制鹼公司。

1920年5月,永利第一屆股東會議決定以資本40萬元在塘沽建廠,范旭東任總經理。

1922年,范旭東創辦了黃海化學工業研究社。

1924年,范旭東出任中華化學工業會(1922年成立)副會長。

1926年,實現了正常運轉,生產出優質純鹼。1926年至1927年,又先後在青島開辦永裕鹽業公司,在漢口開辦信孚鹽業運銷公司。

1931年9月,范旭東被實業部聘請為中國氮氣公司籌備委員會委員。在跟英、德兩國的公司談判破裂後,考慮中國自辦。范於是踴躍承擔,在南京卸甲甸興建永利硫酸錏(即硫酸銨)廠,1937年建成。事後,政府雖給了永利20萬元獎勵金,但事前所作的暫代其墊付公司債和豁免原料稅等允諾,卻迄未兌現。

1933年12月,范旭東着手創辦永利鹼廠。

1935年,蔣介石邀其出任實業部長,范旭東婉言謝絕。

1938年7月,范旭東在四川自流井開辦了久大自流井鹽廠。

1939年,范旭東在樂山五通橋(現屬於四川省樂山市)重建了永利化工基地。

1942年,蔣介石邀請其出任經濟部長,范旭東婉言拒絕。

1943年,范旭東開發成功了聯合制鹼新工藝。

1944年,范旭東成立海洋化工研究室。10月,范旭東和蘆作孚、陳光甫等實業家代表陪都實業界,到美國出席大西洋費城國際工商會議。

1945年,范旭東當選為中國化學學會(1932年成立)理事長,同時以參政員的身份向政府建議設置經濟參謀部,制定戰後建設計劃綱領。10月4日,范旭東終因操勞過度突患惡疾(據稱急性肝炎)在四川重慶沙坪壩南園逝世。

人物生平

綜述

人民的學者、北京師範大學教授鍾敬文先生因患老年性綜合症,醫治無效,於2002年1月10日零時1分在北京友誼醫院不幸逝世,享年100歲。

鍾敬文先生是我國著名民間文藝學家、民俗學家、教育家、詩人、散文家,曾任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名譽主席、中國文聯榮譽委員、中國民俗學會理事長、名譽理事長、中華詩詞學會副會長、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主任等職。

鍾敬文先生是漢族,原名譚宗,又名靜聞、金粟。1903年3月20日出生於廣東海豐縣公平鎮,少年聰穎勤奮,愛好詩文。1922年畢業于海豐縣陸安師範。師範學校學習期間,受新文化運動影響,開始學做白話詩。畢業後在家鄉一帶教小學,20年代中期到廣州嶺南大學國文系工作並學習 。

1920年,先生年僅17歲,就讀于海豐陸安師範學校,因感受了"五四"的春風,與同學們一道宣傳演講,抵制日貨。正是這樣的人生實踐,使先生產生了強烈的社會責任感。1922年陸安師範畢業後,他留在家鄉當了一名小學教員,這一時期他受到新文化思潮和北大歌謠學運動的影響,對民間文學發生興趣,開始搜集、整理民間歌謠故事等,並在北大《歌謠》周刊陸續發表了《讀〈粵東筆記〉》、《南洋的歌謠》、《海豐人表現於歌謠中之婚姻觀》。同時開始寫作白話新詩,1923年與兩位好友共同出版新詩集《三朵花》。

1926年夏,受彭湃、聶紺弩的影響,為了尋求更充沛的思想滋養,先生來到了當時的國民革命中心廣州,這是先生走上治學生涯與追求真理之路的關鍵一步。在嶺南大學工作、學習之餘,先生利用圖書館開始了民間文化的研究工作,整理了《粵風》等民俗文獻。並結識了冼星海、劉謙初等進步人士,開始閱讀包括《共產黨宣言》在內的革命書刊,給《少年先鋒》寫稿。這一年他整理的第一本故事集《民間趣事》在北京北新書局出版。

1927年春,新文化運動的先驅魯迅先生來到廣州,鍾先生興奮地邀約一批青年朋友拜見了魯迅先生,並廣泛搜集有關魯迅先生在羊城的行蹤,編成《魯迅在廣東》一書,由上海北新書局出版。同年秋天,先生經顧頡剛介紹,轉入中山大學,擔任中文系助教並教授預科國文。這時一批原北京大學歌謠研究會與風俗調查會的骨幹如顧頡剛、容肇祖、董作賓等聚集中大,他們繼續開展在北方從事的新學術事業,鍾先生便成為積極參與者與組織者。他協助顧頡剛等成立了我國第一個民俗學研究組織--民俗學會,創辦民俗學講習班,編印《民間文藝》、《民俗周刊》及民俗學叢書,積極宣傳與推進民俗學這門新學問。這一時期鍾先生出版了《荔枝小品》、《民間文藝叢話》等文藝與學術專集,在文藝界學術界嶄露頭角。

1928年夏,正當先生努力追求思想與學術進步的時候,遭逢了涉世以來的第一次打擊,學校保守勢力藉口鍾先生經手付印的《吳歌乙集》問題,解除了他的教職。在錢塘江潮水高漲的時候,鍾敬文應朋友劉大白之邀,到了杭州。

在杭州,鍾先生熱心於散文、小品的寫作,出版了《西湖漫拾》(1929)、《湖上散記》(1930)等散文集,在散文創作上取得了較大的成功。郁達夫對鍾先生的散文有很高的評價:"清朗絕俗,可以繼周作人、冰心之後武"(1935)。阿英在《現代十六家小品》(1935)中認為鍾先生的散文不少篇章是"新文藝的小品中的優秀之作"。鍾先生這些散文創作成就奠定了他在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

鍾敬文先生在熱衷於文學創作的同時,並沒有忘記自己研究草根文化的使命。在杭州他團結了一批同志,成立了"中國民俗學會",編印了《民間》(月刊)、《民俗學集鐫》及民俗學叢書。這一時期,是鍾敬文先生學術迅速成長的時期,他致力於民間文學的搜集、研究,寫下了多篇民間文學的研究文章,如《〈山海經〉神話研究的討論及其他》(1930)、《中國民間故事型式》(1931)、《中國植物起源神話》(1933)、《中國的天鵝處女型故事》(1933)等,從而奠定了他在神話學、故事學方面的學術地位。並注意吸取國外的理論研究成果,同外國同行建立學術聯繫。一時間杭州成為繼北大、中大之後民俗研究的重鎮。1928年至1933年間,鍾敬文先生先後任教於杭州高級商業學校、浙江大學文理學院、民眾教育實驗學校。此時,他十分強調民俗學與民間文藝學的社會教育功能,認為這是民眾教育的重要內容。鍾敬文先生還創辦了《民眾教育季刊》(後改為月刊),在季刊上專門出版了"民間文學專號"。1933年夏,他曾應江西教育廳之邀,遠赴千里之外的南昌,作民間歌謠的公開演講。

1934年春,鍾先生辭去浙江大學專任講師的教職,與夫人陳秋帆一道東渡日本深造。在日本東京早稻田大學文學部研究院,鍾先生成為一名出色的研修者,他每天伏在那九層樓的圖書館裡,耽讀着民俗學、文化人類學等理論著作。每天的午餐是一毛錢一碗的蕎麥麵,為的是省下一點買書的錢。生活是清貧的,但精神卻是快樂的。在跟隨著名神話學家西村真次學習神話學期間,鍾先生在當地的《民族學研究》、《民俗學》月刊等學術雜誌發表了《老獺稚型傳說之發生地》、《盤瓠神話考察》等多種關於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的論著,鍾先生在日本結識了研究中國語言文學的實藤惠秀教授和增田涉、竹內好諸君,參加了中國文學研究會的活動,並發表了《中國民間文學研究現狀》的專題演講。在日本期間,他始終保持着與國內民俗學界的聯繫,在《藝風》雜誌上主編《民俗園地》,向國內介紹民間文學、民俗學理論,從而有力地推進了中日之間民俗學民間文學的學術交流。他在《藝風》上編輯了數期學術專號,特別是撰寫發表了《民間文藝學建設》這篇重要學術文章,首次提出了建立獨立的民間文藝學的問題。為建設中國自己的民間文藝學學科體系作出了重要貢獻。

1936年夏,鍾先生從日本回到了杭州,繼續從事他所熱愛的民俗學、民間文學事業。他除了擔任浙江民眾教育實驗學校專職講師外,還兼任杭州藝術專科學校文藝導師。在《民眾教育》月刊編輯了《民間藝術專號》和《民間文化專號》。他與民眾教育實驗學校的同事一道舉辦了"民間圖畫展覽會",展出了約3000件浙江及部分外地搜集來的民間繪畫、木刻藝術品,此舉得到社會輿論和各界的好評。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鍾敬文先生投筆從戎,到廣州四戰區政治部作視察專員,從事鼓動群眾、宣傳抗日的文字工作。他跟隨部隊轉戰粵北,親赴戰地採訪收集軍民抗敵事跡,與陳原共同編輯《新軍》雜誌,還與同志一道創立了中華全國文藝抗戰協會曲江分會,被選為常務理事;鍾敬文先生以飽滿的愛國熱情寫出了《抗日的民族老英雄》、《指揮刀與詩筆》、《牛背脊》等多篇報告文學。他的這些戰地篇章,鼓舞着南國抗戰軍民。鍾先生本人對有着同樣愛國激情的"歐羅巴的良心"羅曼·羅蘭無比崇敬,他在《紀念羅曼·羅蘭先生》的一文中說:"他是我靈魂的深切的關與者。讀着他的作品,我完全被帶入一種比現實遠為嚴肅和深邃的世界。"

1941年鍾敬文先生重返當時設在坪石的中山大學,先後任副教授、教授、文科研究所指導教授等職,講授民間文學、文學概論、詩歌概論等課程。1945年中山大學遷回廣州石牌,鍾敬文先生繼續在中大執教。1947年鍾敬文先生因思想"左傾"再次被中大解職,7月在批閱完研究生考卷後,悄離廣州,前往香港,任教於進步人士雲集的達德學院文學系。

1949年5月,新中國成立前夕,應黨的邀請,鍾敬文先生回到北京參加第一次中華全國文藝工作者代表大會,見到了久所敬仰的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同志,周恩來給鍾敬文先生寫下了"為建設人民文藝而努力"的親筆贈言。8月,應北京師範大學校委會主席著名語言學家黎錦熙先生之聘,鍾敬文先生就任師大中文系教授,併兼任北京大學、輔仁大學教授。1952年教育部任命鍾敬文先生為北京師範大學副教務長,1954年又任命為北京師範大學科研部主任。

20世紀50年代的第一個春天,鍾先生與郭沫若、老舍一道滿腔熱情地籌組的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宣告成立,大會選舉郭沫若為理事長,老舍、鍾敬文二位為副理事長,鍾敬文先生主持該會的日常工作。經歷了數十年的努力,中國終於有了全國性的研究民間文藝的專門機構,鍾先生多年的願望實現了,他心身暢快地工作着。他先後主持創辦了《民間文藝集刊》、《民間文學》等刊物,為民間文藝研究提供了園地。在北京師範大學等大學講授民間文學(後改名人民口頭創作)課程,並創建全國第一個民間文學教研室。1953年他率先在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開設了民間文學研究生班,為新中國培養該領域的高級人才。

1954年他當選為北京市人大代表,並參加了政協全委會組織的憲法草案(初稿)座談會,鍾敬文先生充滿了參政、議政的熱情。可惜好景不長,一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將他打入了冷宮,1957年鍾敬文先生被錯劃為"右派",其研究部主任、校務委員、學報編委職務也被撤銷,此後一段時間,鍾敬文先生失去了政治權利,失去了學術研究的自由。1962年,"右派"摘帽,他悄悄地開始了學術研究,撰寫了《晚清時期民間文藝學史試探》、《晚清革命派作家的民間文藝學》等至今為人稱道的學術論文。接着是"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鍾先生的學術生命又被無情地中斷了十年之久。

歲月蹉跎,先生弘毅之志未墜,改革開放之後,鍾敬文先生獲得了第二度的學術青春。1979年,年近80的他為恢復民俗學的學術地位而呼籲奔走,親自邀約顧頡剛、容肇祖、楊堃、楊成志、白壽彝、羅致平等七位著名學者,聯名倡議恢復民俗學的學術地位,建立中國民俗學學術機構。1983年,中國民俗學會成立,鍾先生當選為理事長。為了推動和協助各省市這類機構的建立和發展,從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他北至丹東,西至蘭州、成都、貴陽,南至廣州、桂林,東至上海、杭州、寧波,參加成立大會,參與學術討論,進行學術演講。

1979年鍾先生當選為北京市政協常委,是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一屆評議組中國語言文學評議組成員,為我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事業的發展和高層次人才的培養做出了重要貢獻。

鍾先生十分重視民間文學與民俗學的教學科研工作,為了推進中國民間文學、民俗學的學科建設,鍾敬文先生先後兩次組織全國高校教師編寫《民間文學概論》(1981年出版,1988年獲國家教委高等學校優秀教材一等獎)、《民俗學概論》(1998年出版,1999年獲國家圖書獎提名獎),作為專業教材與理論普及讀本。並在北京先後六次舉辦民間文學、民俗學講習班及高級研討班,為全國培養了數百名民俗學學科急需的人才。80年代初,鍾先生還承擔了《中國大百科全書》民間文學部分的主編工作。在鍾先生等老一輩學者的共同努力下,1988年中國民俗學被列入國家二級學科目錄。鍾敬文先生為之奮鬥了近80年的民俗學事業步入新的發展階段。作為中國第一批博士生導師、第一批文科博士後流動站的合作導師鍾敬文先生,為了培養學科建設所需的人才,始終堅持在教學科研第一線。

鍾先生是中國20世紀以來的人民的偉大學者,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優秀代表,是魯迅所說的中華民族的脊樑。先生一生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中國共產黨、熱愛社會主義事業,在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始終不渝地堅持為中華民族的振興、為人類文化的建設而奮鬥的最高理想,無私忘我地奉獻自己的生命和才華,歷盡坎坷而無怨無悔。他創立和發展了中國民俗學和中國民間文藝學兩大學科,為國家培養了大批民俗學民間文藝學高級專業人才,是中國民俗教育事業的一代宗師。先生是著名的詩人、散文家和文藝理論家,聲播海內外。他為人忠厚仁愛,公而忘私,高風亮節,世所稱頌。他率先垂範、殫精竭慮,工作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治學作風

學高為師,身正為范 上世紀70年代,鍾敬文教授主持16所高校民間文學教師編寫的《民間文學概論》,從1979開始到1980年結束,前後經歷的時間將近一年。據曾經參加這項工作的同志回憶,在這段時期,大家通過學習、討論、試寫(草稿)、試講、改寫(初稿)和集中修改等一系列過程,終於完成了這部暫時可以付印的稿子。儘管如此,鍾敬文教授在該書"前言"中特別指出,"這本教材,從一開始計劃編寫起,我們就明確了它的內容和性質。它是一本供大學生學習用的'引論'書,主要的任務是提出這門功課的一些重要問題和闡述相應的基礎理論知識。它不是專門的研究著作,也不是發表個人見解的專業論文。因此,在這本教材里,提出的只是一些比較重要的問題,它所闡述的,相對地說也是比較穩定的知識。"嚴謹之風於此可見一斑。

鍾敬文先生學問深厚、品行高潔,是一位名符其實的教育家。在長達80年的教師生涯中,始終堅持教書育人的教育原則,始終重視民眾教育事業。他將教育看作是人格學識提升的過程,對傳道、授業、解惑的教師職責十分看重,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在人才培養上,他有着獨到之處,人品是第一看重的標準,其次才是學問,因此對學生的道德品質有着嚴格的要求;因材施教是他培養學生的另一個重要原則,他根據民俗學學生來源不同學科、程度各異的實際情況,區別對待,為他們制定不同的培養方案,確定不同的培養要求,力求使學生按階段性目標不斷進步,有效地促成了學生的成長。為了快出人才,出好人才,鍾敬文先生將自己一生積累的教學、研究資料與研究心得無私地奉獻出來,讓學生去完成一篇篇碩士、博士學位論文,看到學生的論文受到學界好評,有的還獲得全國性學術著作獎,他感到由衷的喜悅。鍾敬文先生一向重視少數民族民俗學人才的培養,在招收博士生時,注意招收少數民族學生,特別關心他們的成長,並鼓勵他們學成之後回去從事本民族民俗文化的教學研究工作,他已為國家培養了包括蒙古、藏、彝、維吾爾、壯、朝鮮、納西、滿、鄂倫春、白、土家等民族的十多名高級研究人才,他們大多成為本民族文化研究的學術骨幹。鍾敬文先生在教育事業上作出了卓越貢獻,為此他曾獲得北京市勞動模範的光榮稱號(1982)、曾憲梓教育基金會優秀教師一等獎(1999)。

個人作品

文學著作

《荔枝小品》(散文集) 1927,北新

《西湖漫拾》(散文集) 1929,北新

《海濱的二月》(新詩集) 1929,北新

《湖上散記》(散文集) 1930,上海明日書店

《未來的春》(詩集) 1940,上海言行社

《鍾敬文散文選》 1989,百花

學術著作

《民俗文化學-梗概與興起》 鍾敬文中華書局96-11-1

《鍾敬文民間文學論集》(上下冊)1982-1985,上海文藝

《民俗學概論》 鍾敬文上海文藝出版總社98-12-1

《民俗學通史》 鍾敬文主編 上海文藝 (第四屆國家圖書獎初評入選)

《鍾敬文民俗學論集》上海文藝出版社

《民間文學概論》 鍾敬文 409頁1980年7月第1版

《民間文學基礎理論》 鍾敬文主編,1985年6月第1版,上海文藝

《新的驛程》(民間文學、民俗學論集) 1987,民間

《民間文藝談藪》(論文集) 1981,湖南人民

《楚辭中的神話和傳說》(理論) 1930,中山大學語言歷史研究所

《詩心》(詩論)1942,桂林詩創作社

《口頭文學--一宗重大的民族文化遺產》1951,師大

《關於魯迅的論考與回想》 1982,陝西人民

《民間文藝叢話》(短論集) 1928,中山大學語言歷史研究所

《柳花集》(文藝短論集) 1929,群眾圖書公司

《鍾敬文學術論著自選集》首都師範大學出版社1994年9月50萬字

民國期刊所載文章

1 《荔枝》 鍾敬文 東方雜誌 1925年第22卷第19號

2 《隨筆兩則》 鍾敬文 語絲 1925年第37期

3 《驕縱的婦人》 鍾敬文 語絲 1925年第39期

4 《歌王》 鍾敬文 語絲 1925年第23期

5 《幾首國風的今譯》 鍾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3卷第47期

6 《蛋戶戀歌》 鍾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2卷第31期

7 《『客音情歌集』引言》 鍾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3卷第43期

8 《愚女婿故事》 鍾敬文 黎明(1925年) 1926年第2卷第37期

9 《從迷戀的夢裡歸來》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3卷第1-4期

10 《惠陽?仔山苗民的調查》 鍾敬文 國立第一中山大學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 1927年第6期

11 《撞人情歌》 鍾敬文 劉潛初 新女性 1927年第2卷第11期

12 《憶「社戲」》 鍾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24期

13 《山歌選序》 鍾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51-52期

14 《廣州風物雜憶》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3卷第1-4期

15 《談兩部民歌集》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7年第2卷第1-4期

16 《為客音情歌集答評》 鍾敬文 北新周刊 1927年第38期

17 《狼人情歌》 劉潛初 鍾敬文 新女性 1927年第2卷第3期

18 《聖賢文化與民眾文化顧頡剛講》 鍾敬文記 民俗周刊 1928年第5期

19 《『西南民族起源的神話--盤瓠』書後》 鍾敬文 國立第一中山大學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35-36期

20 《獞民略考》 鍾敬文 國立第一中山大學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35-36期

21 《舊夢》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8年第4卷第1-4期

22 《讀燕築信》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8年第4卷第1-4期

23 《羊城風景片題記》 鍾敬文 貢獻 1928年第2卷第1期

24 《春霄》 鍾敬文 新女性 1928年第3卷第1期

25 《七夕風俗考》 鍾敬文 國立第一中山大學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 1928年第11-12期

26 《太湖遊記》 鍾敬文 語絲 1929年第5卷第47期

27 《現在》 鍾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11期

28 《晨》 鍾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11期

29 《「背影」》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6卷第1-4期

30 《金陵記游》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31 《重遊蘇州》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32 《陶元慶先生》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9卷第1-4期

33 《黃葉小談》 鍾敬文 一般(1926年) 1929年第7卷第1-4期

34 《『安徒生傳』》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35 《寄北平豈明老人》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36 《給江紹原先生》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37 《海行日述》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38 《荔枝小品題記》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39 《重編粵風引言》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40 《中印歐民間故事相似》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41 《關於詩經》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42 《試談小品文》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43 《宋代民歌一斑》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44 《狼人情歌》 鍾敬文 劉潛初 文學周報 1929年第4卷第251-275期

45 《我寫詩的經過》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46 《『花束』》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47 《寒酸的店主》 鍾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4期

48 《姑娘你須得知道》 鍾敬文 新女性 1929年第4卷第4期

49 《談談興詩》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5卷第276-300期

50 《杜鵑(譯詩)》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6卷第301-325期

51 《『雜拌幾』》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52 《懷林和靖》 鍾敬文 文學周報 1929年第7卷第326-350期

53 《羅亭》 鍾敬文 真美善 1929年第4卷第3期

54 《山海經是一部什麼書》 鍾敬文 文理 1930年第1期

55 《太湖遊記》 鍾敬文 語絲 1930年第5卷第47期

56 《風俗學資料徵求部》 鍾敬文 汪馥泉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57 《徵求"老虎外婆型故事"》 鍾敬文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58 《我國古代民眾,關於醫藥學的知識("山海經之...》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1年第2卷第1期

59 《種族起源神話》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3期

60 《一個意外的電報》 鍾敬文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1期

61 《用前代詩詞作教材的我見》 鍾敬文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2期

62 《顧實先生的考證學》 鍾敬文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3期

63 《風俗學資料徵求部》 鍾敬文 汪馥泉 新學生(1931年) 1931年第2期

64 《中國的水災傳說及其它》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2期

65 《一種民眾娛樂的考察:鬥牛》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1年第1卷第4期

66 《民族學集鐫》 鍾敬文等 南華文藝 1932年第1卷第14期

67 《蛇郎故事試探》 鍾敬文 青年界 1932年第2卷第1期

68 《中國民間故事試探》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2年第2卷第3期

69 《關於中國的植物起源神話》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70 《過去生涯的輪郭畫》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3年第1卷第4期

71 《江蘇歌謠集序》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72 《為了民謠的旅行》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3年第1卷第9期

73 《關於民間藝術》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3年第1卷第9期

74 《中國的天鵝處女故事》 鍾敬文 民眾教育季刊 1933年第3卷第1期

75 《培根雋語》 鍾敬文 黃鐘 1934年第41期

76 《老獺稚型傳說底發生地》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4年第2卷第12期

77 《前奏曲》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4年第2卷第12期

78 《郁達夫先生的印象》 鍾敬文 青年界 1934年第6卷第1期

79 《關於中國方言之分類的討論》 鍾敬文,毛坤 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80 《福佬民族的孟姜傳說及其他》 鍾敬文 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81 《懊儂歌中的崩城》 鍾敬文 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周刊 1936年第1卷第1-12期

82 《書默子的暑假》 鍾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10卷第1期

83 《一部比較堅實的工作》 鍾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9卷第2期

84 《中國小說在日本江戶時代流行之一斑》 鍾敬文 青年界 1936年第10卷第1期

85 《被閒卻的民間藝術》 鍾敬文 民眾教育月刊 1936年第5卷第2期

86 《民間文藝學底建設》 鍾敬文 藝風(杭州) 1936年第4卷第1期

87 《特重音調之客歌》 鍾敬文 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周刊 1937年第2卷第17-24期

88 《未來的春》 鍾敬文 中國詩壇 1939年新3期

89 《新綠集自序》 鍾敬文 新建設 1942年第3卷第11-12期

90 《詩心自序(論文)》 鍾敬文 藝文集刊 1942年第1輯

91 《『感想錄』抄》 鍾敬文譯 時代中國 1942年第5卷第4-5期

92 《小詩八章》 鍾敬文 創作周刊 1942年第1卷第6期

93 《石橋塘》 鍾敬文 創作月刊 1942年第2卷第1期

94 《詩的話》 鍾敬文 詩創作 1942年第8期

95 《中國民謠機能試論》 鍾敬文 民俗 1943年第2卷第4期

96 《我與詩》 鍾敬文 時代中國 1944年第9卷第1期

97 《風格論備忘[詩稿]》 鍾敬文 文藝春秋 1946年第3卷第6期

98 《牛背脊[戰地報告]》 鍾敬文 文藝春秋 1946年第3卷第3期

99 《東洞[戰地報告]》 鍾敬文 文藝春秋 1946年第3卷第2期

100 《幽想錄[小說]》 鍾敬文 文藝春秋 1946年第3卷第5期

101 《歷史的公正》 鍾敬文 民主世界 1946年第3卷第9期

102 《我寫作小品文的經歷》 鍾敬文 文藝知識 1947年第1集第2期

103 《談藝錄〔小品〕》 鍾敬文 文藝春秋 1947年第4卷第5期

104 《詩和歌謠》 鍾敬文 文訊 1947年第7卷第1期

105 《讀書經驗瑣談》 鍾敬文 展望 1948年第2卷第11期

106 《讀了「半灣鐮刀」等以後》 鍾敬文 華北文藝 1949年第6期

107 《翻身民歌論》 鍾敬文 新中華(1933年) 1949年第12卷第23期 (樊氏圖書館藏)

成就及榮譽

中國民俗學之父

鍾敬文先生一向重視少數民族民俗學人才的培養,在招收博士生時,注意招收少數民族學生,特別關心他們的成長,並鼓勵他們學成之後回去從事本民族民俗文化的教學研究工作,他已為國家培養了包括蒙古、藏、彝、維吾爾、壯、朝鮮、納西、滿、鄂倫春、白、土家等民族的十多名高級研究人才,他們大多成為本民族文化研究的學術骨幹。鍾敬文先生在教育事業上作出了卓越貢獻,為此他曾獲得北京市勞動模範的光榮稱號(1982)、曾憲梓教育基金會優秀教師一等獎(1999)。

新的20年,是鍾敬文先生獲得巨大豐收的時期。1988年他所領導的民間文學的學科點,被列為國家重點學科。1994年北師大中國民間文化研究所建立,鍾敬文先生親任所長。1997年中國民間文學學科進入了國家211工程重點建設行列。2000年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被批准為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地。在這一時期,鍾敬文先生領導的學科點培養了近五十位博士、博士後,以及來自國內外的訪問學者,其中絕大部分成為民俗學民間文學教學研究的骨幹力量。他主持的"中國民俗學學科建設的創建與實踐"的教學改革項目分別獲得北京市普通高等學校教育教學成果一等獎(2000)、教育部高等學校教學成果一等獎(2001)。

鍾敬文先生十分重視民族民間文化資料搜集、整理工作,1984年他被推選為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的主席後,便親自領導組織民間文學三套集成的編纂工作。這是一個有"文化長城"之譽的大工程,作為民間文學集成的常務副總編、故事卷主編,他在完成這項工程中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全國各省故事卷的審稿中,鍾先生不顧年邁體弱,參加每一次的審稿會,認真閱讀文稿,提出具體的修改意見。為了表彰鍾敬文先生在集成編審工作中的重大貢獻, 1997年文化部向他頒發了文藝集成志書編審工作特殊榮譽獎。

民間文藝學家

鍾敬文先生對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有着特殊的情感,他始終關注、指導着民間文藝家協會工作。在病重住院期間,他多次向前來看望他的民協領導建議,應儘快恢復協會的學術期刊,加強學會的學術研究力量。由於鍾敬文先生長期致力於民間文藝建設事業及作出的突出貢獻,2000年中國文聯、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向鍾先生頒發了首屆民間文藝山花獎終身成就獎。

1979年以來,鍾敬文先生在科學研究上登上新的高峰,取得了豐碩成果。先後出版了《新的驛程》、《民俗文化學:梗概與興起》、《民間文藝學及其歷史》、《鍾敬文學述》、《建立中國民俗學派》等十餘部著作和數十篇具有真知灼見的學術論文,這些成果標示着民俗學科的不斷進步,具有重大理論指導意義。他的《洪水後兄妹再殖人類神話》論文獲全國高等學校人文科學研究優秀成果一等獎(1995),《民間文藝學及其歷史》獲民間文藝山花獎首屆學術著作獎最高榮譽獎(2001)。此外,在鍾敬文先生的率領下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民間文化研究所成為中國民俗學建設的重要基地,北京師範大學的民間資料庫、以及建設中的民俗博物館,已經成為開展中國民俗研究的信息與資料中心。

志存高遠的鐘敬文先生,並不滿足於已取得的成績,他曾在95歲的《自壽詩》中表露自己的心跡:"事功未竟意難安",認為自己所倡導的民間文化事業還遠遠沒有成功。他不斷地思考着中國民俗學的發展方向,在1999年他推出了《建立中國民俗學派》的理論新著,提出了建立多民族一國民俗學的新主張。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為了深入研究有深厚歷史淵源的中國民俗文化,2000年鍾先生承擔了國家重點課題《中國民俗史》。中國民俗學學派的旗幟已經舉起,鍾敬文先生熱切期待着中國民俗學早日成為一門成熟的民族文化科學。

2001年11月22日,由鍾敬文先生親自發起、由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舉辦的"民俗學學科建設與人才培養"學術研討會隆重開幕,鍾先生十分興奮,他在會見來自全國各高校與研究機構的代表時說:"這是我住院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也是我80年來最高興的一天!"鍾老面對民俗學學術隊伍的壯大與學科建設的發展,他有着發自內心的喜悅。他鄭重地囑咐民俗學工作者:"大家要有一種民族的自覺,將中國的精神視為命根子,將中國的優秀文化視為我們的命根子。"最後勉勵大家:"我希望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民俗學是一種重要的學科!"鍾先生就是這樣摯愛着他的事業,他的學問人生與祖國的民族文化血肉相連。2002年1月3日,由鍾敬文先生的老朋友啟功先生的提議,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在北京友誼醫院為鍾先生慶賀百歲華誕,鍾先生面對前來祝壽的學界與新聞界同仁,說:我要養好身體,回去講課。最後,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常在胸懷激盪的肺腑之音:"人民的事業是最偉大的事業!"

鍾敬文先生經歷新舊社會不同的時代,他的一生是追求進步與文明的一生,他與祖國、民族同呼吸、共命運。鍾敬文先生常講自己是五四的兒子,五四精神是鍾敬文先生永遠青春洋溢的精神血脈。他經常說:"我喜歡馬克思的一句名言:為人類工作。"鍾先生就是以這樣的情懷孜孜不倦地工作着,生命不息,奮鬥不止。在醫院裡,他時刻掛念着教學科研工作。囑咐教研室的老師代他為新來的博士生開設民俗學史課程,並親自幫助二年級博士生選定博士論文題目,檢查畢業論文的進展情況。鍾先生一向對學生學業有着嚴格要求,他輪流約見18名同學到病房匯報學習情況。他惦記着學科建設的大事,一再詢問北師大民俗學科申報國家重點學科的進展情況,還與出版社商談出版一套中國古代民俗史志叢刊。

詩人

鍾敬文先生是一位學者,又是一位詩人。他一生嗜好詩藝,讀詩、作詩、評詩成為他生命中不可割捨的精神內容。幼年開始學習古典詩詞,青年時代對新詩發生興趣,比較起來,他尤愛古體詩詞。清人王漁洋、近人黃節的詩集是他隨身必帶的書籍。他具有深厚的詩學修養,一生創作了大量動人詩篇,發表了精美的詩論。他的新、舊詩集僅單行本就有《三朵花》(1924)、《海濱的二月》(1929)、《東南草》(1939)、《未來的春》(1940)、《天風海濤詩詞抄》(1982)等7部。他對詩歌創作理論十分重視,從20世紀20年代起,就陸續寫下了大量的詩話、詩論,如《盲人摸象式的詩談》(1928)、《天風海濤詩話》(1941)、《詩心》(1942)、《蝸廬詩談》(1947)等,後來這些詩學理論著作匯集成《蘭窗詩論集》一書(1993)。這些詩歌與詩論表達了鍾敬文先生對生活的熱愛,對人生的體悟,以及對社會的責任與對事業的抱負。他的詩歌創作與詩學理論在中國現代詩學界具有無可替代的獨特風貌。鍾敬文先生有着詩人的本色,曾說:將來在自己的墓碑上刻"詩人鍾敬文"。鍾敬文先生對自己的學問十分謙虛,對關乎性情、表達志向的詩藝頗為自得。

個人其他信息

銘志詩《擬百歲自省》

2001年9月他在作《擬百歲自省》一詩以銘志:

歷經仄徑與危灘,步履蹣跚到百年。

曾抱壯心奔國難,猶余微尚戀詩篇。

宏思竣想終何補,素食粗衣分自甘。

學藝世功都未了,發揮知有後來賢。

人生與學問在鍾敬文先生的生命歷程中是那樣水乳交融。鍾先生的百年之旅不僅為創造了生命的奇蹟,而且以其對民族文化的摯愛,對學問的虔誠,以及他與生俱來的人類善良品性,為我們樹立了人生的典範。為了表示對他的崇敬,有人用"國瑞文宗"來讚譽,可謂實至名歸!

他畢生致力於民族文化的研究與建設事業,直到百歲仍然籌劃着民俗學學科建設的大事,在臨終前的幾小時還在說:"我有好多事沒做"。鍾先生就是這樣一位視事業、工作為生命的超凡脫俗者,他是一位純粹的人、高尚的人,一位真正的仁人。

自我評價

"詩人鍾敬文"

鍾敬文先生生前曾經多次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學問,做得最好的並不是民俗學、民間文藝學的學術研究,而是詩。我死了以後,我的墓碑上要寫上'詩人鍾敬文之墓',有這幾個字就夠了!"

對此,許多人都感到頗為困惑。因為他在學術研究、散文和詩詞創作等許多領域,都取得了傑出的成就,而且主要是以民俗學、民間文藝學領域的大家聞名於世的。可是為什麼他卻只是以"詩人"來概括和評價自己呢?

其實,縱觀鍾先生一生所走過的道路,我們不難發現,他的這種自我評價,包含了這樣兩層的意義:首先,他是要以此來表明自己與詩歌乃至文學密切相伴的一生,強調自己在詩文創作領域的角色特徵。其次,在他那裡,"詩人"不僅僅只是一種職業的標誌,它更是指一種生存的模式、一種人生的境界。而這後一層的含義,大概是他以"詩人"來概括自己一生的主要用意。

從30年代以來,儘管他把主要的精力投在了民俗學、民間文藝學的研究上,但對詩文的關愛卻始終沒有中止。散文的寫作,雖然時斷時續,他卻一直在堅持,寫出了多篇新的佳作,而且由於多年的探索,越到後來,文風越老醇深摯、施展自如。對於詩,他更是一刻也未曾拋開。多年以來,他時時刻刻在吟誦着他所仰慕的那些古人的詩作,像陸放翁、王漁洋、龔定庵等人的詩集,便常常放在床頭、案頭等隨手可及的地方。即使是抗戰期間,在他挾筆從戎、戰地行腳的三四年中,他的行囊里所帶的唯一一部書籍,也是《陸放翁全集》。而以後的日子裡,每逢外出,不管是出差還是住院,書籍必然是他隨身攜帶的物品,他所熱愛的詩集,則是這些書籍中的主角。

反覆誦讀前人的詩作,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詩歌修養,也是為了滋潤自己精神的血肉,而堅持不斷地寫詩,則是為了記錄和抒寫自己的旅跡心痕。從少年時起,一直到今天,用詩來吟唱心聲、歌詠時代,成了他生命中占有最主要位置的習慣。多年來,它非但沒有一絲的改變,反而越來越深厚。據統計,他在八十餘年間所作的詩篇,僅舊體詩作,現存的就有八百餘首。這些詩篇,在表現作者自己的人生經歷和心路歷程的同時,也反映了他所歷經的時代的風雲,可以說既是文學殿堂中的精品,也是我們藉以了解他、了解他所走過的時代的可貴史料。

談到詩對自己的影響時,鍾先生曾這樣說:"……在我個人心靈的歷史上,她無疑是一種極重要的成素,甚至於是一種支配的力量。詩,許多年來,她是和我的生命糾纏在一起的。"(《我與詩--〈腳印〉自序》,1943年)在他的心目中,詩是自己情感的家園、精神的故土,他怎能與之分離?即使偶爾稍有遠離,燃燒的鄉愁也會迫使那情感、那精神,回歸到它的故鄉來!與詩的這種莫逆的聯繫,促使鍾敬文在堅持用自己熟悉的舊體詩體裁寫作的同時,也在不斷嘗試、探索着其他詩歌形式的寫作,像詞、新詩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着中國與日本兩國文化交流的逐漸增多,趙朴初、林林等一批詩人開始倡導寫作"漢俳"--一種中國式的俳句,鍾敬文先生也成了這個隊伍中的一員干將。由於早就熟悉日本俳句,並對其神韻有深刻的理解,而且在三四十年代就已經寫過類似的小詩,再加上深厚的中國傳統詩歌的功底,因此,他所創作的一組漢俳作品,具有頗為雋永、獨特的韻味。且以下面兩首為例:

錯過

花事正荼蘼,

又錯過賞春時節。

且待來年罷。

贈加藤千代女史

重踏神州土,

像女兒回到娘家,

夢樣的喜悅。

與詩的這種莫逆的聯繫,也使得寫詩對鍾敬文來說,成了心靈的一種自然詠唱--自然得就像心臟的搏動一樣,而不是一種勞心費神的工作。這也正是他之所以能夠在從事繁忙的教學、科研等工作的同時,還能夠從容不迫、得心應手地創作出大量詩壇佳作的主要原因。與詩的這種莫逆的聯繫,還使他在文學理論特別是詩論方面提出了許多精闢的見解。而詩文方面的功底,使他的學術論文也充滿了特有的文采。

與詩的這種莫逆的聯繫,更使得詩滲透在了鍾敬文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成為了他人生的導師,讓心靈得到了充實,生命得到了升華:

詩,這位生平的密友,到底曾經給我什麼呢?簡要地說來,她鍛煉了我的智慧,開拓了我的思想和感情的境地。她教我怎樣地觀看人生和尊重人生。她教我怎樣理會自然和賞鑒自然。她教我愛,教我恨,教我忍耐,教我夢想--她是我的邏輯,我的哲學,她是我實用的社會學和論理學。她使我在艱難的生活經歷中能夠翹然自立而舉步向前。(《我與詩--〈腳印〉自序》,1943年)

這也就使"詩人"這個字眼,對他而言具有了更加豐富、深刻的內涵:它指的不僅僅是"寫詩的人",而更是指具有一種獨特的生命內質的人。與它密切關聯的,是一種人生理念和人生實踐,是一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愛國主義情操,一種"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執着奮鬥精神,一種偉大的人品,一種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寬廣博大的胸懷。這些因素,用他經常作為座右銘的幾個字來概括,也就是"正直、勤奮、淡泊"。這是真正的詩人素質的內核,也是決定創作出真正優秀的、有生命力的詩篇的根本。

"以天下為己任"的天賦使命感,在中國知識分子當中具有十分久遠而深厚的傳統。鍾敬文顯然是這種偉大傳統的忠實繼承者。在他的一生當中,無論投身何種活動,從事何種工作,對國家命運、民族利益的關懷,始終在他的心靈中占有首要的位置。他在五四時期積極組織、參加愛國活動,抗戰時期挾筆從戎,反右時期慷慨直言,都是這種情懷直接發生作用的表現。而在學術研究領域,他一直強調為民族文化的"發采揚輝"而奮鬥的目標,並努力探索和建構中國學問自身的體系,實際上也是愛國主義精神影響的結果。

"據說古代希臘軍隊出征的時候,詩人常常走在前頭。這是詩人職能最好的象徵。"(《詩心》,1942年)在鍾敬文那裡,真正的詩人,必須具有一種英雄主義的情懷,一種為了實現某個崇高的目標而執着進取、百折不撓的精神。他是這樣要求着"詩人",同時也用自己一生追求真理、不屈奮鬥的實際行動,對這種要求進行了實踐,儘管曾經遇到了無數的挫折,歷經了無數的磨難,卻始終無怨無悔。即使是在"年登大耋"之時,還是那樣地"勇冠三軍"。(程千帆語)下面的兩個例子,也許可以讓我們對他的這種精神有一些具體的感受。其一: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一段時期,由於經費問題的困擾,有一度學術研究和學術活動的進行都十分艱難。鍾先生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有所放棄。"就是當褲子也要搞學問!"他用這樣充滿黑色幽默風格的話,表達了自己堅定的決心。

其二:鍾敬文先生擔任理事長的中國民俗學會,要召開學術會議,要開展日常工作,諸如印刷刊物並向會員寄發,等等,這些都需要經費。但學會卻一直存在着嚴重的經費短缺問題。有一年,為了召開一次全國性的代表大會,他和學會的其他領導成員,不斷商討,費盡了心思。恰好當時國家教委要評選全國優秀教師,鍾先生所在的北師大,把以90多歲高齡仍然奮戰在教學第一線的他,也作為候選者之一推薦了上去。那些日子,本來並不關注榮譽的他,卻忽然顯得很振奮:"不知道行不行?要是能獲獎的話,我們就可以拿這個獎金來開會了!"

鍾先生曾經謙虛地說,自己的資質只能算中上,如果說還有所成就的話,那主要是來自勤奮。在我們看來,這前半句話當然是謙虛,因為他的資質,單是博學強記這一點,就遠非一般人所能望其項背的。後半句話,卻是不爭的事實。勤奮,幾乎是鍾先生的一種天性,它突出地表現為"腿勤"、"手勤"和"腦勤"。比如,1927年,他在廣州時,聽到魯迅先生來羊城的消息,儘管他和魯迅並不認識,卻約上友人,費盡周折找到了魯迅先生,進行了交談,並在當天晚上就寫下了散文《記找魯迅先生》。在他的一生當中,這樣的例子可以說是不勝枚舉。從少年時期的刻苦攻讀古典文學、積極參加歌謠和故事的搜集並踴躍投稿,到年屆百歲時還在不斷思考和探索民俗學和民間文藝學的各種重要問題,並不斷更新自己的思想、提出許多新觀點,勤奮,成了貫穿他一生的素質。在《〈孟姜女研究集〉校後附記》中,鍾先生曾這樣評價他的好朋友顧頡剛:"有頡剛聰明的,頗不乏其人,但有頡剛的成就的,總覺得太少了。你問問緣故麼?緣故就在努力和謙遜與否而判斷!"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大事不糊塗,小事不掛心。"這是鍾先生經常用來自勉並教育弟子的話。他所謂大事,就是自己所從事的以探討民族文化的意義、性質為主要目標的民俗學、民間文藝學研究,是培養學術後備人才的教學,是為了推動學術發展而開展的各種活動……為了這種大事,無論遇到多麼艱難的阻撓,他都會知難而進。小事,既是指那種為了利祿功名而追逐的蠅營狗苟,也包括個人物質生活上的各種要求。對這"小事"中的前一類,他從來就不屑一顧;而對其中的後一類,他所表現出的淡漠,也常常會讓一般人感到吃驚:有的時候,對於本來屬於他個人但由於有關工作人員的疏忽而沒有發給他的經費或物質獎勵,他知道後也從不去追問!當有人不解地問他這樣做的原因時,他的回答是:"這些東西,有了它也不見得會過得有多好,沒有它也餓不死!"1998年的春天,他拿出了自己剛剛從出版社得到的一筆稿費,租車、購買門票,組織全教研室的師生一道,到陶然亭公園春遊。民間文學教研室的全體師生,在盎然的春天裡,體驗了聚會的樂趣,也再度體驗了來自鍾老--這位良師益友的關愛。以後連續幾年,這種全室春遊的活動一直都在進行。

"詩人鍾敬文"!他就是這樣用自己的生命來愛詩、寫詩,又用詩來裝點、升華了他的生命,他的人生。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鍾先生累了,鍾先生走了,他的音容笑貌長留人間,他的事業松柏常青。

鍾敬文先生安息吧!

(本文由蕭放執筆,劉鐵梁、趙世瑜、萬建中等參與修改,經鍾敬文先生子女鍾少華、鍾宜二位審定)

來源:中國民俗學網 發布日期:2004-03-20

范旭東
出生 (1883-10-24) 1883年10月24日(140歲)
湖南湘陰
逝世 1945年10月4日(1945-10-04)(61歲)
國籍 中國
別名 范源讓
職業 傑出的化工實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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