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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一只杜鹃在叫(东方樵)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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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一只杜鹃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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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一只杜鹃在叫》中国当代作家东方樵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雨夜,一只杜鹃在叫

雨夜,一只杜鹃在叫

东方樵

它在哪儿叫呢?午夜乍醒,一只杜鹃寂寞而分明的叫声,穿过绵密的雨丝飘进我的耳朵。能感觉到,它的啼声被雨沾湿了。它的毛羽也被沾湿了吗?我想象着它啼过一声就抖一抖毛羽上的珠的情形,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关切和感动。

毕竟是开年后第一次听到鹃啼,我已无法安然躺着,感到应该坐起谛听,就真的披衣默坐,坐在一座位于城市边缘的楼房里,用全副心思接纳这深夜的歌声。

杜鹃的叫声好听,圆浑而劲健,朗畅而缠绵,迫促而跌宕,即使在这样的雨夜里。它没有那种刺人割人的锋芒,而有一种圆柔的韵致,像是包容着明媚阳光的温煦,汩汩流泉的清亮。一个沐浴着春阳的孩童,顺风不断地吹肥皂泡,那一串串飞走的肥皂泡,也许会勾起我们的联想,联想起杜鹃嘴里吐出的一朵朵音符。当然,鹃声更富于紫亮的葡萄和垂落的水珠那种质感。如果把杜鹃声录下来,时时放放,也许比听什么音乐都好,它实在是让人百听不厌!

满腹心事的杜鹃,肯定不知道有个深宵不寐的人正在静候和欣赏它的鸣唱,更不知道那人在心中暗暗把它的叫声和其它鸟音作了比较。燕子,太清细。大雁,太苍凉。鹧鸪,太沉郁。黄鹂,太娇滴滴。至于麻雀老鸦猫头鹰等,那更不消提了。鸟音,我的确最喜欢杜鹃。

郭沫若曾说石榴是夏天的心脏,我则以为,杜鹃是夏天灵魂。杜鹃仿佛是上帝的信使,不迟不早,总在春末夏初如时而至。它站在夏天的大门上歌喉一展,千村万落就忙碌起来,田要插!油菜要割!麦子转眼之间也要黄了!没有什么鸟的叫声与农事这么血肉相连。静静地听着杜鹃声声啼鸣,我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在院角的刀石上把一把把镰刀磨得雪亮,提了秧马去离村不远的秧田里扯秧,翘了屁股插秧哟,割油菜哟,割麦哟……杜鹃那飘荡的歌声带来繁忙,带来欣悦,也带来希望。

鸟的叫声总是很单调的,但为什么鹃声不显单调呢?我靠在床头想这个问题。鹃声共四个音节,本身抑扬起伏,又因为杜鹃不断飞动,声音总会略有变化吧。就这么简单吗?——也不!我想到,没有一种鸟的叫声,能够像鹃声那样任人附加各种涵义。杜鹃提供永远的乐谱,听的人去填词,“布谷布谷”“割麦打谷”“万众插禾”“庄哥好苦”“不如归去”……爱怎么填就怎么填。我也可以填“你不睡噢”,尽管它并不知道我没有睡,这样填又何妨呢?不知道古人在写“子规啼月小楼西”“潇潇暮雨子规啼”这些诗句时,各在杜鹃“乐谱”里填的什么词,那该是千人千样的啊。

但变中有不变,变的是人事、心情,不变的是鹃声。是的,从最早一次怀了童心的诧异听杜鹃到现在,我发觉杜鹃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这个世界自有杜鹃以来,无论古今,无论中外,它都始终如一地这么叫。某一只杜鹃(比如今晚冒雨啼叫的那只)可以死去,但杜鹃的叫声却永远不会死亡。这声音具有无与伦比的时空穿透力,比“杜鹃啼血”的传说还要古老,还要恒久。而人的一生又能听多少次杜鹃声呢?“杜鹃声里斜阳暮”,生命的太阳在杜鹃声里一日又一日地衰老,一次又一次地沉落。永远的鹃声,又使人怵惕,使人难寐。

听哩,“赶快做啊”——“赶快做啊”——,雨夜的杜鹃,依然在不停地啼叫。

(选自作者散文集《榴园秋雨》)[1]

作者简介

东方樵,本名张鹏振,湖北大冶人。武钢职教系统退休职工,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