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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榆樹(薛清文)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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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榆樹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大榆樹》中國當代作家薛清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大榆樹

要蓋新屋,院子當中的大榆樹要賣。此樹和三弟同賡,小我十歲呢。

三弟出生那年,院子當中出了棵小榆樹,悄默聲的,躲過了雞鴨鵝狗,來年就長到一人高。父親圍着它轉悠了一圈兒,說薅了吧?母親說別,留着吧,籍它長,能做梁做梁,不成器就當柴火。我知道,母親是把這樹當兒子養了。

母親養樹比養兒子用心,對我們的學業不聞不問,對樹呢,好着呢,隔三差五施肥澆水剪枝,自己忙得頭髮像刺蝟從枯草里剛鑽出來,弄點淘米水也要我端去澆樹。

榆樹長到第三年還是第四年,就我初三畢業那年春天,長滿了榆錢,嫩嫩綠綠的,花團錦簇。母親極其欣喜,說家有榆錢兒,好兆頭哩,窮到頭了哩,好日子在後面哩。我信任母親,母親預測次次都准。當年中考特難,我所在的鄉鎮中學,只有七人讀了縣一中,其中還有兩個是教員子女保送的。我擔心考不上,母親說甭懸着心,仔細考,考上一個也是你。也不知母親哪來的底氣。

那一年 ,父親省吃儉用買了頭牛犢子,和生產隊分的那頭牯牛配具。父親喜歡把牛拴榆樹上。這引起了母親的不滿,父親只得把牛拴在大門裡頭的槐樹上。

也是那一年,我們家開始養西德長毛兔。鄰居二狗兒家先養的,推廣到我們家。二狗兒吹噓說一根兔毛,能,能賣一百塊,塊,塊錢。把我們都笑死了,後來想想,應該是二狗兒磕掉門牙,透風兒,把「斤」說成了「根」。

兔毛沒那麼貴,背毛,夠長,梳剪的一級毛才六十塊錢一斤,肚皮毛,兔爪毛才三十一斤。可架不住母親養的多,成年兔子關兔舍里,一間關一隻,半大的一間兩三隻,再小的隨母兔關一起。不滿月的放紙箱裡,定時抓母兔餵乳。冬天冷,剛剪了毛的,剪破皮血呼淋啦的,撒屋子裡亂蹦噠,有時蹦到乾糧盆里去了。

從開春兒到初冬,我們一直都在為二百多隻兔子找嚼裹兒。碰到陰雨天,我就打榆樹的主意,想砍些枝葉餵兔子,每每遭到母親喝止。

榆錢兒可以擼,生吃,炒豆沫。家畜家禽也都喜歡吃,母親挑了雞蛋去集市賣,都宣傳是雞吃榆錢兒下的蛋。

父親嫌棄院子裡落毛毛蟲,想砍樹。母親勸導說,現在砍了,啥也不是。留着吧,過幾年,給孩子起屋,當架梁。父親只得作罷。

一九八七年,我讀高一,我家在別處起了新屋,買東北樺木作梁,那棵榆樹,母親始終沒捨得砍。

一九九零年,母親生了場大病,出院後就搬到新屋。直到二零零四年,母親去世前,說想老宅,說那棵榆樹長咋樣了。我拍了照片,遞到她手上,她看了半天,沒說什麼,放下了。

二零二零年,我要蓋新屋。母親不在了,我自己拿主意,無論如何,那棵榆樹,得賣。

談了幾個買主,都沒談成。不是價格高低,而是榆樹太大了,樹冠俯壓了整個院子,周圍都是鄰居家房舍,不好弄。

好歹找到一個買主兒,四十多歲,矮胖身材,約着其他三個年紀相仿的,來看樹。價格定在六百塊錢。妻子嫌少,買主有些急躁,說要在村外,這棵樹能出一千塊,這裡難弄,說不好連工錢都不好掙呢!妻子只好作罷。

四個人用鉛錘拴着繩子往樹枝上扔,然後拉着繩子撇樹枝。弄了一下午,成效不大。那胖老闆有些焦躁,連說弄不出工錢要賠錢。他赤着臂膀往樹上爬。快到最下面的樹杈,又下來了,說不成,樹太大,又是老宅,心裡打怵,明天再來吧。

第二天,四個人鼓搗了一整天,樹終於倒下來。我和胖老闆說,你把大門裡頭那棵槐樹捎上,送我一塊榆木砧板吧。胖老闆爽快地答應了。

挖機開來了。講好價格,倆小時內四百,後面一小時加二百。我答應他送他那個槐樹疙瘩,條件是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把那棵榆木疙瘩給我挖出來。[1]

作者簡介

薛清文,山東蒙陰人,中學高級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