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哥(井道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當年的哥》是中國當代作家井道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當年的哥
「哥已不再是當年的哥，不再與春風對酒當歌，我別了江湖，我成了傳說，曾經的美夢被現實刺破……」
村頭邊，道路旁，一個孤獨的男人，或徒步淺行，或倦蹲而憩，但是他總是用那沙啞的聲音唱着這首歌，滄茫、空曠、哀婉…
他身個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圓圓的臉盤，留着小背頭，衣着乾淨利落。
他叫全富，是我的少年同學，也是我的髮小，我的兒時玩伴。
唉…，現在他真的是別了江湖，成了傳說的人。
其實，他就是當年的哥。
在童年時，全富就超乎於我們這些同齡小夥伴們，在我們這十來個小朋友里，他顯得最聰明機靈。自小他的小嘴就吧吧吧個不停，見人都是先笑後說話，把人叫得那個甜蜜，大人小孩都喜歡他。
上學時，他是老師點到就明，教過就會，成績好，唱歌、跑步、跳高蹦遠樣樣都行，老師同學也都喜歡他。
到了一九七六年，全富上到初中一年級時，學校迎來了教改，像他這樣學習成績好的，到初三中考時，他會考上不錯的學校，但是，也正是那一年，他的家庭出了重大變故，他輟學了。
那一年，他才虛歲十四，一個懵懂渾濁的少年全富離開了學校，從此他走上了社會，踏進了江湖。
不久後，全富從外地帶來一個和他年紀相仿，海拔高度基本一致的小青年，說是山東人，來教他練拳腳武功的，那時候電影《少林寺》還沒出現，都還不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都說山東地出響馬，人人都會拳腳，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從此就知道全富跟此人練起了拳腳武功。
我對練習武功拳腳不懂，也不感興趣，有人說他們練的那是叫小洪拳。據說像他倆這種身材個頭的人，最適合這種拳腳功夫，我們大家也都常見到他們晨練三九，午練酷暑的場景，冬天身冒煙，夏天汗成行，跳躍奔跑，閃躲騰挪，翻身踢腿，以靈活快速見長。你甭說，真正像那麼回事。
全富在練拳習武的同時，也外出闖蕩，又結交了一些外地的社會上的人物，經常有些外地的人騎着摩托車嘟嘟嘟地來找他，據說也都是那些習練拳腳武功的人，從此以後他鵲鳴鶴起，全富這個名字在我們這片已是「噹噹」響了。
在那當時，全富在我們這片基本上算是勇闖江湖的第一人，好像我們那一片村莊後來出現的一些「江湖名人」差不多都是跟着他出的「道」。
到了七九年春節前夕，全富回家了，他開來了一輛紅色的50輕騎摩托車，嘟嘟地煞是威風。
幾天後，他將家裡的破草房頂換上青水泥瓦，屋內做了水泥地，粉刷了白灰牆，又到縣城買了大綱絲床，摺疊椅和一套帶轉盤的雙層大圓桌，這一通的操作，讓本庄及周邊的村人們驚得直乍舌，着實羨慕。
在春節前後的那段時間，他基本上都是每天騎着他的那輛豪車，被附近的一些「名士＂邀請到家裡喝酒，或到集鎮的飯店去受請赴宴，整天是紅光滿面，醉酒熏熏地，大重九、五朵金花香煙見人就發，真是個春風得意之人。
聽人傳言，全富在福建某地「教場子」，當地有一個私企的年輕老闆和一些人拜他為師，跟他學習武功，歷練拳腳，又靠此老闆的影響力，他在那裡儼然成了大佬，每天兩理髮吹頭一洗浴，一日三正餐外加兩次上下午茶帶點心，都是徒弟們供奉，生活起居都有人安排妥當。
那時還很少有人外出打工，他說誰想跟他去福建幹活，包你掙大錢，滿載而歸。
人們將信將疑，但是看到他家裡的變化，有幾個不信邪的，跟他去了福建，到了福建以後才真正見識了他在那裡的倜儻風光。
跟他去的幾個人，被他安排在了一個機制煤球廠里上班，每天別的工人干十個小時，他們只干標準的八小時，並且工資和別人一樣多，並包食宿。
在那時，在那裡，他除了每天早晚教徒弟們練功外，其餘時間就是玩樂瀟灑，他雖說不上美女如雲，但也有幾個美女整天圍着他飄飄然也，雖然說他算不上江湖大佬，但也能稱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場面人物了。
但是，到了九二年以後，他就經常性地不外出了，他有時在家裡一連睡上幾天，有時在人群里自言自語，語無倫次，又有時是一個人在那裡搖頭晃腦一陣傻笑，甚至於伸手向別人要煙吸，人們漸漸地覺得他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
這樣，村人們對他的各種猜測泉涌而噴，有的說他是情場失意，得了花心病。有的說他是和別人比武失利，急火攻心，大腦被燒壞了。還有的說他是投資失敗，錢財被騙光，心火爆發，神經錯亂。反正各種傳說各種版本都有，且證據確鑿，門門有道，但最終誰也說不準道不明。
這個曾經能算得上半個江湖大咖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別人閒時的「典故」，路邊的「游神」，村人們紅白事的「閒客」了。
「……我入了紅塵，我熬着煙火，萬丈的雄心一點點消磨………」
滄茫的歌聲依舊在遊蕩……[1]
作者簡介
滄海歸龍，本名井道德，安徽省靈璧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