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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一部獨一無二的歷史推理小說,甚至很「不像」一本推理小說。小說中所謂的案件是英國歷史上一宗家喻戶曉的故事:理查三世為了纂取王位,謀殺了囚禁在倫敦塔中的兩個小王子。嫌犯的「罪行」令人髮指,更令人深思。但是病床上的格蘭特探長卻根據他縝密的推理,一舉推翻了流傳四百年之久的歷史定論,並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你聽來、看來的那樣!

作者簡介

約瑟芬·鐵伊,1897年生於蘇格蘭因弗內斯,就讀於當地的皇家學院。之後,在伯明翰的安斯地物理訓練學院接受三年訓練,然後開始物理訓練講師的生涯。後來,她辭去教職照顧她住在洛克耐斯的父親,並開始寫作。

這位英籍女作家,是20世紀30年代以來,推理史最輝煌的第二黃金期三大女傑之一,也是其中最特立獨行的一位。和她齊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多蘿西·榭爾斯都是大產量、行銷驚人的作家,鐵伊卻窮盡一生之力只寫了八部推理小說,八部水準齊一的好小說——是推理史上極少數一生沒有任何失敗作品的大師。

原文摘錄

是,時間不會自動生出真相來,她只提供機會,讓人不絕望而已,你得努力幫她催生。 我最喜歡畫像展覽室,因為那跟讀歷史的感覺差不多。那些達官顯要在他們的時代曾經扭轉乾坤,如今卻只剩下姓名、畫布和顏料。 他翻看着書並驚訝於人物被抽離之後所剩下的訊息是多麼的枯燥。人類的悲哀不再是任何一個人的悲哀,就像報紙讀者長久以來發現的那樣。令人戰慄的恐怖可以讓人涼透了背脊,但人們的心卻不為所動。 也許日常生活中一連串小小的滿足,就像散布在衣料上的亮片一樣,可要比擁有一堆放在抽屜里的好東西有價值多了。 當我在大學裡查資料的時候,很偶然的發現,所謂的波士頓大屠殺不過是一群暴民向一個衛兵崗哨丟石頭。總共只死了四個人。而我從小聽的說法卻是波士頓大屠殺。我二十八吋的胸圍里充斥着那樣的記憶。以前我那鮮紅混合着菠菜的血液,一想到無助的人民被英軍夷平就會沸騰 起來。你無法想象我是多麼震驚,當我發現事實上不過是一場小爭執,不比現在只有當地報紙會報導的,美國任何一場罷工行動中的警民衝突大多少。」 「是的,」卡拉定想了一下說,「是的,那幾乎和波士頓事件一模一樣。有人為了政治目的將雞毛蒜皮的小事誇大。」 「重點不是這兩件事一模一樣,重點是每一 個知道這是無稽之談的人,都不加以辯駁,現在已經無法再翻案了。一個完全不實的故事漸漸變成了一則傳奇,而知道它不是事實的人卻袖手旁觀,不發一言。」 徒有歷史的形式未必是真正的歷史。真實的歷史在服飾帳簿,私房錢花費, 私人信件,地產記錄里。如果有人,比方說,堅持胡西特女士從未懷孕生子,而你卻在帳簿里發現有這麼一筆:「為了吾愛在米迦勒節前夕所生之子:五碼藍色緞帶,四辨士半。」那麼推斷這位女士在米迦勒節前夕產子就十分合理。」 奇怪的是當你告訴某人一個故事真相時,他們都會生你的氣而不是生說故事者的氣。他們不想違背原先的想法。這會讓他們心中有一種隱約的不舒服,我想,而他們很不喜歡。所以他們排斥... 他翻看着書,驚訝於人物被抽離之後所剩下的信息是多麼的枯燥。人類的悲哀不再是任何一個人的悲哀,就像報紙讀者長久以來發現的那樣。令人戰慄的恐怖可以讓人涼透了背脊,但人們的心卻不為所動,一千人在中國死於洪水是新聞,一個孩子在池塘溺斃是悲劇

書評

書名來自培根的名言,直譯為「真相是時間的女兒,不是權威的女兒」,中文大概會翻成「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有意思的是,這裡把真相比作一個小姑娘——不可避免地讓人想到胡適那句「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實際上確實有太多人把歷史和真相混為一談,畢竟歷史(歷史書、史學家)總是權威(authority)的,即便你覺得疑點重重,但一想到歷史的厚重,以及……承認吧,它確實和你當下的生活沒什麼關係,多想了會覺得自己沒事找事。再想想,一旦你堅持自己不同於主流的想法,你得花多大的勁兒向別人普及,而願意傾聽你,或者樂意接受不同觀點深入思考的人又有多少?大多數時候你都是在做無用功。正如鐵伊再三提及的那個「湯尼潘帝現象」——

人們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抵制歷史的真相.當你告訴某人故事的真相時,他們都會生你的氣而不是生原說故事的人的氣.他們不願違反原先的想法,這會讓他們心中有種莫名的不舒服,他們很不喜歡這樣,所以他們排斥或拒絕去想。

所以鐵伊讓人欽佩的地方不僅僅在於其縝密的文筆和層層推演,她的勇氣和執著的求真更讓人驚嘆。她像一個真正的偵探一樣,只為追求真相而思索,拋開成見,無視權威,毫不在乎400年來的歷史教科書和她對着幹。她條理清晰、基於事實地列舉出疑點,一一破解後得出了不可辨駁的結論。勢如破竹的勁頭甚至有點咄咄逼人,拷問着歷史界公認的權威,都鐸王朝的根基,以及八卦史上最著名的恐怖故事。她就是格蘭特探長,如果現實里並不存在那個友善的合作者,那麼她顯然是one woman against the world.

儘管在17世紀就出現了為理查三世辯護的作家,以後的時間裡不斷有人提出塔中王子謀殺案的疑點,懷疑理查並非兇手的人並不少。但時至今日,即便這本《時間的女兒》在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評選的「100部最傑出的犯罪小說」中名列第一,理查三世在歷史教科書中仍然是心狠手辣的怪叔叔形象,在影視作品裡也仍然被塑造為典型的反派。鐵伊肯定預見了這點,她知道,人們寧願接受不需要動腦子、更易消化的東西,而非打破常規、反對權威的那些新異想法——即便這些新想法要可信得多。還有一個關鍵原因:因為這些權威實在是太權威了,一個是湯瑪斯.摩爾,一個是威廉莎士比亞,人們實在不願意動他們的主意,而只要他們動手查查就能發現——摩爾生於1478年,在理查三世戰死時才7歲,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他都是從亨利七世時的坎特伯雷大主教那兒聽來的,後者是紅玫瑰的支持者,理查的死對頭。而莎士比亞則根據摩爾的著作撰寫了劇本。

貫穿全書的那些線索讓人躁動不已——是權威促生了「真相」,而後繼者寧願把自己的邏輯搞得顛三倒四也不願意否認權威,從A推到B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多數人都硬生生掐斷了自己的思維,因為獨立分析得出的結論和主流不一樣。

於是這裡又體現了鐵伊作品的共通特點——超越時代。任何時代的讀者都能輕而易舉地把這些現象對號入座,就像《法蘭柴思事件》里對流言的描寫和今日我們見到的無異,本書里主流社會的歷史觀以及對權威的默認,和今天的大眾想法也沒什麼不同。也許我們更關心實在的東西而非逝去的歷史,也許普通人對還原真相不感興趣,多數人寧可裝聾作啞也不想麻煩自己動腦筋,這大概是人類的疾病之一,挺讓人無奈的。我並不認為鐵伊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改變歷史教科書,我想她只是在給同樣心生疑慮的真相追尋者加把勁。多一個思考者,真相就多了一分被還原的可能,也許這沒什麼現實意義,但是格蘭特為400年前「怪物」翻案的情節總會讓人心頭一暖,這是跨越時代的善意交流,而人類獨有的思考能力促成了一切。這是我們值得為之驕傲的能力。

書中不單單提到了理查三世,還提到了其他的一些「湯尼潘帝事件」,比如獨立戰爭時的波士頓大屠殺,聽起來是英軍在屠殺美國老百姓,實際只是一群人往英軍崗哨扔石頭,最後死了四個人。如果鐵伊能玩到刺客信條3,她大概會很高興電子遊戲對真相的還原吧。無論怎麼說,她都讓更多的人加入了思考的行列,足以讓我鞠躬。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