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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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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刘姐》中国当代作家刘吕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寻找刘姐

(1)

伟承五十五岁的时候,突然萌升了隐退江湖的想法。表面上看是他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不想再在无情的市场上奔波受累,实际上,他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表现在难以入睡,心情烦燥。失眠的时候,往事和旧人就像惊涛骇浪,一个劲地在脑海中旋转、翻腾,每每触及到敏感点,他会泪流满面,不禁失声,经常把老伴从梦中惊醒。 老了!这是老伴安慰他的托词。但伟承知道,这不仅仅是老了的缘故。

伟承是吃过苦的人,1971年,伟承十岁,父亲因病离世,留下了他的母亲和一哥两弟。哥哥大他两岁,按说是家里的顶梁柱,但他哥哥在两岁的时候遇到车祸,一辈子走路都要柱着棍子,所以他无可非议地成了家中的老大。

他母亲当时在矿上职工食堂当会计,一个月紧巴巴的几十块钱难以养家糊口,为了养大几个孩子,这个瘦弱文静的老中专生申请到井下当推车工,目的是每月有几块钱保健费,让生活宽裕一点。但伟承知道,那个岁月,母亲再怎么努力,都是杯水车薪,无法让家人生活有质的改变。因此,他必须早早走上社会,助母亲一臂之力。

他的少年正处于文革的荒蛮年代,他利用不正常上课的时间干了很多事情,比如砸石子儿、修铁路、出砖窑、溜红薯、干小工等等。在干事情的过程中,因为他的年少和境遇,他遇到了许多好心人,那些人曾以不同的方式关心他、帮助他,留下了诸多恩德,这让他刻骨铭心,无法忘怀。在富有之后,就总有一个心愿,对那些滴水之恩,可以回报的,他要抓紧时间去加以落实。所以现在,他睡不安实,除了老伴说的老了,他更明白有感恩的因素在里面纠缠。 谈到感恩,在伟承的记忆里,他难以忘怀也最想报答的人是一个叫刘姐的人。他知道刘姐不是那个女孩子的真实姓名,当时在一块干活时,因为她比伟承大,老板让他喊刘姐,他就那样喊了,也因为他们在一块干活的时间十分短暂,没等他弄明白她叫什么,家往哪里,他们就分开了,而这一分开,就是天南地北,悠悠几十年。

现在,追忆与刘姐的交集,伟承就有些迫不及待,他觉得他必须尽快去寻找刘姐,刘姐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无论如何是要报答的。

他叫来公司副经理齐明,安排了一个月内的工作,然后告诉他,自己要休息一段时间调理身体,许多事情要他劳烦处理。齐明是个四十岁并且成熟稳重的人,接受任务后说,放心吧伟总,一切工作都会按您的安排正常进行的。处理不了的事情我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请示。他的干练让伟承十分满意。

老伴常满芳原本闹着要和他一起出门的,出门在外,她怕他没人照应,但想到这次的外出是北方的山沟沟,怕南方长大的她不适应,加上外孙女上下学要人接送,他就没有同意。稍加准备,一个人出发了。

(2)

踏上北往的列车,看着窗外渐渐出现的北方元素,伟承的神色凝重起来。这么多年来,伟承去过很多次北方,许是少年的苦难对他影响太深,每次接触到北方,他都会心起波澜,无法宁静。这次也一样,车过信阳,他的思绪便溶进了北方那座小小的矿山,溶入了他曾经的生活和记忆。

那个小小的矿山叫滨江钢铁公司焦作粘土矿,是一个耐火原料生产地。它远在河南,离武汉的总部近一千公里。在1958年建矿初期,总部需要派一部分干部到河南去,作为转业军人又是党员的伟承父亲便主动报名,带着母亲和刚一岁的哥哥北上,在那个偏远的小矿扎下根来。来到河南的第二年,伟承出生了,他在那片土地上安然地度过了十年的光阴,只是好景不长,他刚十一岁,父亲便被查出癌症,不到半年,就磕然去世了。

1972年,他十二岁,文革正酣,伟承无法在学校安心学习,为了帮助母亲度过艰难时日,就在别人的孩子串连或者玩耍的时候,他和其他困难户的孩子一样,必须要干点什么。

得知他的想法,妈妈最好的朋友王阿姨东托西找,给他找了一个石料厂的临时活干。一开始,人家看他年纪小,身体单薄,怕他干不了活想拒绝,这下激起了伟承的屈犟,说,我有力气!他跑到碎石机旁,一连搬起十几块大石头扔进碎石机。

这样,老板释怀了,说,既然这样,那你干吧!并承诺工钱大人一样的给。

当时碎石厂的工作分两班进行,早上八点到下午两点半,由一帮成年男人在山腰上打眼放炮,把石头炸下来,称为早班,下午三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由一帮女人把石头捡装送进碎石机,再把粉碎后的石料分类,以便买家装车,称为中班。因为伟承个子偏小,老板就把他分到中班,那样劳动强度相对轻松一些。因为中班基本上都是中年女人,这让第一天上班的伟承显得拘谨和怯懦,只有低着头默默无语地不停干活。到了下班时间,趁大家换工装的时候,伟承就一个人先往家里跑,因为他觉得眼晴都睁不开了。

回到家里,伟承洗漱一把,倒床就睡,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吵嚷声惊醒,下得床来,原来是和他一块干活的妇女们在和母亲说话,听了几句,他才明白大伙半夜来他家的原因。

石料厂建在一个半山腰上,离矿生活区三里多路,这中间有一条石河,河道阴深幽长,又处在深山峡谷之中,深更半夜,总不乏一些野兽出没。于是石料厂老板规定,下中班的人一定要一起回家,不允许独自行动。那夜,几个妇女换好衣服,出来喊伟承的时候,怎么也叫不应人,大家慌了,四处寻找,然后都不敢回家,约了一起到他家来,发现他回来了,几个人才长长出了口气,放心地离去。

第二天上班,老板喊来伟承,又把一个年轻女子叫到跟前,对伟承说,伟承啊,你昨天的行动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我要有心脏病,明年的昨日就是我的祭日,所以啊,今天我得给你立个规矩。他把那个年轻女子推到伟承面前说,她叫刘姐。从现在起,刘姐就是你的保护人,干活啥的,你得听她的!可不能随便更事。

走路的间隙,伟承望了一眼刘姐,她应该大他几岁,尽管她工装穿戴整齐,头上有安全帽,但伟承依然能大致看清她的面相。她十七八岁,瘦弱小巧,虽称不上很漂亮,但一脸的憨厚慈悲,这让伟承感受到信赖。

刘姐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老板让她照看伟承,她就在干活的时候,不时用眼晴寻找他,不让他离自己太远。一离远了她就喊,伟承,你过来!每每这时,伟承的心里就有一种温暖浅浅的滋生。因此在干活上,他紧跟着刘姐打转,虽然在面上看他是个跟班的,但有时他并不是为了让刘姐照顾,而是有大活重活的时候,他想替她扛一下。

当时,伟承也想了解一下刘姐的情况,但由于相处时间太短,工歇时间少,他周围又全是女性大妈,他怕自己陷入人们的笑谈,因此不敢有一丝造次,每天都是低头干活直至下班。下了班,就跟在那帮女人们的后面,听她们闲扯,直至进入家门。

伟承上班的第三天傍晚,大伙正吃饭,老板匆匆赶来,说一个单位来了紧急定单,每班必须多出十吨石子,要求加班加点。这样就显得人手紧张,无奈之下,老板让伟承和刘姐去运石料。

伟承和刘姐推着双轮车来到采石场,挑一些半成品的石头往破碎机前运,这种劳动消耗体力不说,关健危险性大,不仅容易摔倒,还往往有冷石从山腰上突然滚落下来,一不小心就会发生问题。这一点刘姐之前对伟承强调过,在干活的过程中,刘姐也是相伴左右,小心翼翼。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出事情那也是无法控制的。当他们运送第三趟的时候,在伟承搬动一块石头时,他脚下的一块石头发生了滚动,并造成蝴蝶效应,一片石块开始滑落。如果此时不能快速抽身,伟承就会被滚动的石块挤压,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时,扶着车把的刘姐一个飞扑,抱着伟承就势往旁边的空场地滚去,硬生生逃过一劫。事后发现,伟承的脚脖子扭伤,破了一大块皮,刘姐前胸的衣服被撕裂出两道口子,虽然当时看不出外伤,但他从她嘴角一缩一缩地抽动,脸颊一片灰色就知道,她也一定受了摔伤。那天晚上,他们坚持了下来,但第二天早上,伟承的脚就不能动了,母亲带他去矿医院看了医生,说他韧带扭伤,得休息几天。

几天后,伟承的脚好了一些,就撑着去上班了,一是他觉得作不长出乱子,影响不好,要尽快上班拿出表现,二是他很担心刘姐,刘姐抱着他逃离的时候,他的脚都扭了,那么他压在刘姐身上,刘姐会不会受了伤,他想无论如何,都要对刘姐说声谢谢的。

他来到碎石厂,在众多身影中寻找刘姐,但都不见,他找方姓女人问,阿姨,刘姐没来上班吗?方姓妇女叹了口气,还说呢,她受伤了,要休息几天。你们呐,做事可要小心啊!

放在现在,伟承无论如何是要第一时间去看望刘姐的,刘姐没来上班,说明她伤得一定很严重,她是为保护他才受的伤,他必须去关心她。但当时伟承年纪小,阅历少,听了刘姐受伤的消息浑身发冷,哪有勇气去探望她?再说,刘姐干临时工,大家在一起时间不长,也没有人知道刘姐具体的住址,他就是想去,也不知道在哪儿啊!更恼人的是,那事情不知通过什人发酵,引来了安全部门的检查,一查就查出了许多不合格项,勒令停业整改,人们作鸟兽散,他想寻找刘姐的线索就嘎然而止了。

石料厂停产,但伟承不能停止工作,当时他母亲因为节约,长期不吃早饭,突然得了胆结石要动手术,虽然那时治病不要钱,可是手术后要营养他是知道的。母亲的工资当时顾及全家人的生活还尽显羞涩,哪有多余的钱补充营养?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赚些钱才能让母亲在手术后得到应有的补充。那段时间,他先后奔波在砖场、铁路、建筑工地等几个地方打工,如果说一开始他是为母亲挣营养费的话,后来的岁月他就养成了替母亲养家分忧的情怀,正好当时的学校早已名存实亡,这让他少了两头牵挂的焦虑。

不知觉岁月过去了,几年后,伟承十六岁,阅历多了,可以支使两个钱了,他想去看刘姐的心思就重了起来,要去找当时的几个阿姨询问的时候,部队突然来矿上招兵,他便报名去了内蒙,一呆又是四年。退伍后,原本伟承是可以回到矿上当个工人的,只是他母亲是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生活,在他当兵期间,她找了父亲的朋友帮着把一家人调回南方,在一个叫做青石的地级市,伟承只好顺从母亲的心思,到南方一个国有企业当了工人。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伟承在企业到不到很好的发展,便不顾家人反对,下海去闯荡,历经辛苦终于开办了属于自己的发展公司,一路下来,就和北方的这个小矿分别了三十多年。

(3)

早晨六点,火车到达郑州。还没出站,公司办公室主任邱炎就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已联系好河南的业务公司,车站大门口会有专车接他去矿里。走出站门,他便看见一个瘦高的小伙子举着“迎接伟承董事长”的招牌在寒风中等他,对接以后,伟承知道小伙子叫许带成,介绍说公司肖总命他在他在河南办事的时间里,专事陪同。这肖总的公司和伟承的公司是产品琏接关系,虽然他和他直接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他知道肖总是一个性情中人,非常礼让和信用,所以这样安排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从郑州到粘土矿,大约三个小时车程。因为火车上没有休息好,头有些重,他便想上车后补个觉。但随着车辆向着深山不断深入,他却无论如何无法入眠了,因为到这片土地容易,但是能否顺利找到刘姐,这个问题一直搅动着他,让他无法平静。

他在石料厂做临工的时候太短,又因为年龄和性别关系,加上他个性内向,和那些中年妇女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只知道她们绝大部分是矿里单身职工的家属,从农村来,没有收入,就到碎石厂打工补贴家用。在他的记忆中,除了方姓阿姨有些印像外,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再说时间过去了这么长,那些阿姨们搬没搬家,是否健在,知不知道刘姐的具体情况,也都是未知数,所以在行车的那段时间里,他心里一直恍惚不安,又想不出办法。好在他见过世面,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事情门口,总会有办法的。

三个小时后,小车到了矿里。看看窗外,伟承一惊,怎么会啊?在他的记忆中,粘土矿生活区地处深山,几十排平房座落在半山腰上,靠一条土路联接矿里和外面的世界,其他四处沆沆洼洼,长满了老树和野草,虽然有半边户的人家在一处处巴掌大的土块上种植蔬菜,让生活有了一丝丝生气,但整个荒芜的景像还是让人心寒。而此时此刻,他眼前的世界,却是一派明朗和清新,首先是几幢高大的楼房耸立在一片宽阔的地坪上,让那个四十年前矿里最高最大的建筑——职工俱乐部变得矮小和无助,那条土路变宽变亮了,不仅铺着黑亮的柏油,两边还种满了笔直的杨树,显得气派和通透,就连那些分岔的小路也平整光滑,像舞着的手臂展向四方。过去满目的荒芜和凸凹,如今被整治得错落有致,种花种草,色彩斑斓,让整个生活区变成了一幅纯朴的油画。伟承感叹时间的伟大,它可以让忧伤变成美丽,也可以让腐朽化为神奇,一切事物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对自己的此行增加了信心。

按儿时的记忆,伟承来到了矿办公室。虽然他认得一些母亲原来的同事,也可以找一下自己小时候的同学,但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他一是并不清楚这些人是否还在矿里,怎么找,二是几十年没联系,去找人家也怕人家突兀,还是觉得公事公办要好一些,不管怎样,他记得的几个人名字,矿里也一定知道。

办公室有一个小姑娘值班,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上班不久的大学生,她长得清秀靓丽,态度热情和悦,见他敲门,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问:您好,我能帮您做什么事吗?她的礼貌和伶俐,又一次让伟承感叹岁月的无情,一晃眼,就又是一个时代了。

伟承很喜欢这样的小年轻,和颜悦色地说,你好姑娘,我是湖北来的,想在这儿打听几个人的消息。小姑娘笑笑,哦,我们还是老乡呐!我是湖北洪湖的。伟承说,那你一定是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姑娘点点头:是啊,我在武汉钢铁学院读的书,阴差阳错就到这儿来了。伟承说,天下风景都一样,吾心安处是故乡。那儿的水土都养人啊!小姑娘养眼地一笑,您挺会说话的。说说看,想找谁啊?伟承便把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递给她。对她说,这几个人都是矿上的老职工,你可能不认识,但老同志都挺熟的,你帮我随便找一个就行。小姑娘接过纸条,轻松一笑:谁说我不认识,这几个人我都知道,只是,他们现在,好像都不在矿里了,有两个已不在人世了。

小姑娘的话让伟承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脱口而出,不管怎样,能找到一个也算成功了。小姑娘又笑笑,一个当然可以,比如说刘大庆,他就在市里。说完她弯腰在桌上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他的地址和电话。伟承接过来,谢谢了!就和小姑娘告别。小姑娘真是很懂礼貌,坚持着把他送到楼下。这让伟承十分感动,临别时,他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小姑娘,你什么时候到湖北了,或者想回湖北工作了,可以联系我。姑娘接过来说,那好啊!谢谢您了!微笑着和他告别。

顺着地址,他来到市里张家口小区,按小姑娘给的地址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了回应,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他找谁?他说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对方说,老江啊,认识、认识。他接着说他是江梅香的儿子,和他老伴曾一起工作,想找她了解一点情况。对方十分开朗,说,行啊,你上来吧。伟承便在小区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和牛奶,坐电梯上了九楼,敲开902的房门,他看见,一对老人热情的面孔赴面而来。

他看出男人是刘大庆,便说,刘叔您好,我是江梅香的儿子,您还有印象吗?刘大庆盯着他看了一下,微微一笑,你妈我记得,你我是真不敢认了。伟承就说,那我可就进屋了。老人热情地让座,嗔怨到,来就来了,不必客气的。伟承说,一点心意。便坐了下来。女主人虽然年事也高了,但精干热情,没等伟承坐稳,一杯热茶已端了上来,问,你妈妈还好吧?伟承说,好,好,承蒙您还记着。老人说,都一个矿里的,你妈为人热情,她还教会了我做很多样南方菜,现在还没忘记。她还要说什么,刘大庆打断她,我说,人家一千多里地跑过来,可不是听你闲扯的,转脸问伟承,你来肯定有事的!这正中伟承下怀,连忙说,是的,我这次来是专门找阿姨的,他转向女人,阿姨,好多年前,您在碎石厂干过活,您还记得吧?老人搂了搂头发,是啊,那是好多年前了,你问这干什么?伟承说,您还记得当时厂里最年轻的那个女孩子吗,后来因为受了伤,突然不来上班了。老人想想,她叫什么啊?伟承说,就是叫什么我不知道,要不我早就找到她了。哦,老人想想又问,你找他干什么啊?伟承说,您记不记得厂子里曾经发生一次事故?老人说,就是垮石方那次?伟承说,是的,她就是为保护我受了伤,后来就不知道去向了,连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几十年了,我总想去看看她,就是找不到。这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两个老人都是是热心人,听说他为感恩而来,便努力要给他一个结果,他们记不得了,就打电话找当年在一起干活的几个老姐妹,十几个电话过后,总算有了个大概的结论,就是那个受伤的女子,有可能是离矿区二十里地的一个叫十二会的小山村人。

虽然不大确切,但因为有了一个可能的目标,伟承还是很高兴。他谢过两位老人,看看天色还早,就让许带成开车把他送过去。十二会村在大山深处,一进一出得几个小时,当天是回不来的,在农村过夜,条件不好,又有不安全因素,许带成劝他翌日再说。可伟承是急性子,固持已见,许带成只好听从,载着他向山里进发。 [1]

作者简介

吕云,湖北省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