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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苹(清朝诗人)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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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苹:字秋史,号蓼谷山人,自称七十二泉主人。

王苹(1661~1720),字秋史,号蓼谷山人,自称七十二泉主人。

清代济南历城人。祖籍临山卫(今属浙江),其父鉞官江南上元后卫守备,后迁居历城。

生平事迹

苹年轻时性情狂放,酷爱诗歌,"人以狂士目之"。少年时曾至山西,中进士前后两度至江浙,游览祖国名山大川,创作了大量诗篇。

济南有座万竹园。那里楼、台、亭、榭、曲径、回廊之中有一潺潺流泉,名为望水泉。在七十二名泉中此泉名列第二十四,故亦称二十四泉。

万历年问,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殷士儋在泉上修筑别业,以“万竹”名之。嗣后,大约百年,此园归于王苹,名其堂曰“二十四泉草堂”。王苹很喜欢这个地方,欣然赋诗云:“百年竞落书生手,满郡犹呼閣老亭”,“乱泉声里谁通屐?黄叶林间自著书”。他自称二十四泉草堂主人,但是这园林到王苹为主人时,“斤竹已尽,大石犹存,王生数椽在焉”’“屋前后蔬畦芡塘,流水映带,牆外老柳数株,苍皮空腔,高垂屋顶,长条豌地,茅茨灯火,吟诗声与泉水争响”。这时,虽不及殷相國时之繁华喧嚣,却另有一番幽静野趣。秋风雁过,山缺斜阳,霞抹横天,老圃黄花,柳溪风影,倒教王苹娱情治性,平添诗兴。

王苹一生赋诗3000多首,传世诗集《二十四泉草堂集》12卷,辑诗1026首。王苹的文章辑为《蓼村文集》,《历城县志》载其文“雅潔,有义法,骈体尤工,手定四巨册,格在其诗之上”。

王苹终生不得志,他青年时期,为衣食奔走曾西涉黄河,南渡钱塘,行程三千里,饱览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

王苹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46岁时中进士,授知县。王苹性孝,不愿赴任,改就成山卫(今山东荣成成山头)教授。后终以难於迎养80岁老母为由辞官回到历下。他虽霜发覆顶,但侍母抚幼仍若少时,从此以后,王苹更是嗜古好学,尤致力於诗,闭门苦吟,绝交游,把毕生的精力专注于诗歌和散文的写作。

为人的特质

作为在清初诗坛上享有盛誉的王苹,他的性格、爱好、志趣、道德素养等方面,是独具特质的。其一是狂狷。王渔洋评其为人曰:“狂狷之士不见绝于古之圣人,而今,乃不容于流俗无惑乎?举世相率于声利嬆媚之徒,而不知所底也。秋史自其少已负奔铁之才,嗜古好奇,视乡里間举无足当其意者,类狂;闭门苦吟,息交绝游,类狷。乡里之人亦遂群起而噪之。秋史自信顾益坚。”其实,王苹的狂狷是对污浊的社会、炎凉的世态的一种蔑视和对抗,是他高洁的人格和才情的外化。而他对恩师、挚友、才德高洁之士,是敬重之不暇的。“举场逢挚友、恭敬莫輕佻”。他被世人目为狂狷,常显出无奈和遗憾:“肃然必事村夫子,偏得狂名到处传!”

其二是孝。王苹性孝。他的孝与狂狷齐名。王苹对生母、前母、伯母均颇具孝心。他40岁那年曾去前母基地——淮南黄土桥祭祀,诗中写道:“河上荒原冬草肥,累累搔首是耶非?雪残墓左频来路,纸剪桥南正掩扉(守塚人住所),片石凭将榛莽在,一抔准拟鹊华归。即教旧器无从识,四十年来泪自挥。”诗中孝思感人。

其三是他视功名为敝屣(破舊的鞋),视利禄如浮云。王苹的狂狷,决定了他不能随风附俗,也决定了他宦海迍邅(zhūnzhān,困頓不得志)。当他中进士后去拜见老师王士禛,王士禛高兴地告诉他:“今年此榜真无异议,惜名士少,惟子与朱字录耳。”他听后并没有像凡夫俗子那样飘飘欲仙,赋诗曰;“曾踏槐花十九年,今朝休道上青天,半生寂寞真如此,一第崢嶸亦偶然,榜下声闻同嚼蜡,眼中朋辈任登仙,只余老母泥金喜,柱杖开门水竹边。”金榜题名乃人生大喜,他为什么如此漠然呢?这是因为他看透了仕途的险恶,官场的腐败,“浮去宦海須臾变,落日名扬尺寸虚”。他只求诗名而不要官位,可谓有识之士。

其四是爱故乡。王苹爱泉城济南,有—顆赤子之心。他热情讴歌“济南似江南,山水天下无……鹊华刺青天,濼河綠模糊,垂杨二十里,夭桃一万株……游子慕清晖,何时一跨驴?”“七十二泉上,人家多清晖,巷口种白菜,夹路菜花肥……”“湖边山乱柳毿毿(sān,毛發、枝條等細長的樣子),是处桃花雨半含,七十二泉新涨暖,可怜只说似江南!”真情弥漫,韵致雋永。

再则是尊师、敬友、爱徒。王苹的—生,最敬重的老师有三个:一是启蒙老师莱芜县叶廷璋,二是新城王士禛(渔洋),三是德州田雯。当年,王苹虽负诗名,但未得名人赏识,德州田雯由江南公干归來,过历下,见到了王苹的诗,盛称其才。后来,王渔洋很赞同田雯对王苹诗的评价,认为王苹“詩有别才”。特别喜欢他的“乱泉声里谁通屐?黄叶林间自著书”’“黄叶下时牛背晚,青山缺处酒人行”,呼之为“王黄叶”,并荐于山东巡抚张南溟,张廷见之,与其结布衣之交,此后,王苹诗名大振,“于是,秋史之名往往在人之口”(王漁洋语)。王苹感念王田二公,寄诗曰:“得名自公始”,“人间也自呼黄叶”。田雯曾教他“泉气粘不冷,山光贴地寒”句,他鐫刻心扉。在他的诗里每行原句或有托化,都在文下加小注:“余少时受知德州公”。他对恩师是永不忘怀的。

王苹有个得意门人、爱徒,是东去教书认识的,此人叫于熙学(亦称于无学),家居文登大水泊。结识后与之论诗数日。分别时王苹赋三十六韵长诗留别:“…往返喜倾倒,书尺慰别离,标举望吾子,期待非吾私……”传世的《二十四泉草堂集》,就是由于熙学在京师所刻。他们二人师徒情深,成为美谈。

另外,王苹喜饮酒,爱与僧道交往。他近游千佛山,北游京郊西山,西游长安,南游江浙。写了一些与佛门弟子同榻而眠、举杯对饮之作。王苹的思想基本屬于儒家,但是从行为和作品看,他并非对孔孟之道信仰的那么虔诚篤實,带有明显的祟尚佛道清静无为、退隐遁世的思想,时有非儒之句:“读书二十年,儒说末足恃……”

万竹园里的树石亭台、回廊曲沼依旧,斯人去矣,而他的诗文却长留人间。[1]

代表诗作

【秋怀诗其一】

秋声跋扈土垣东,促迫村庄万树红。雁阵昏黄浮绿水,虫吟惨淡讼酸风。

诸山未醒重阳酒,乱帙平分一亩宫。细读农书闲把瓮,且将种菜论英雄。

译文:

秋风从西边吹来,在墙东萧瑟作响,十分嚣张。在萧瑟秋风的摧残下,村庄的树叶都变成红色;

成群的大雁归来,栖息在水边,秋虫哀鸣,仿佛在秋风中哭诉;

重阳节,登高饮酒,醉眼看山,仿佛山也沉醉未醒。多而杂的书籍占满了我的一半房屋;

我每天过着读农书,用瓮汲水灌园的生活,我将要像刘备一样躬耕以避祸。

【南园】

何处箖箊有敝庐,空存老树与清渠。

乱泉声里谁通屐,黄叶林间自著书。

草色又新秋去后,菊花争放雁来初。

菘畦舍北馀多少,取次呼童一荷锄。

赏析

首联刻画了一派幽居之境,在那竹林之中有间简陋的小屋,旁边是古老的树木与清沏的水渠。竹子,中通有节,乃高洁之物,是士人精神的寄托,苏轼就曾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的话。渠中流动着清沏的泉水,也象征着人心里不息流动的灵源,朱熹“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诗句就是证明。

王苹是个狂狷人,王士禛在《二十四泉草堂集序》中说到:秋史自其少已负奔轶之才,嗜古好奇,视乡里间举无足当意者,类狂;闭门苦吟,息交绝游,类狷。乡里之人亦遂群起而噪之。秋史自信顾益坚。——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对待,与秋史是外来户,受到原住民排斥有一定关系;而其身上的狂狷习气,看来也是惹人生厌之源。如此不见容于世之人,营造一派清幽的诗境,而不乏内在的张力,正好明了“我手写我心”之说。

颔联是见作者情志之联,在流水声中听到木屐声音,却不知是谁到访;在萧萧黄叶之中,潜心撰述著作。流水声、木屐声是动,黄叶著书是静,动静结合,显出作者志趣不在于仕途宦达,而在于“不傍旁人著心史”,也是作者对自己布衣身份的认同。黄色是一种热烈的色彩,黄叶是将落之叶,在枝头最后的灿烂。黄叶是作者习用之语,想深一层,可以见到他心中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如此绚丽多彩的情感,却以一种行将凋落的事物表现出来,连作者也似乎被这种平淡所蒙敝,觉得自己是一个冲淡之人了。

但是当王苹的感情喷薄而出时,诗境又是另一番境象了,狂气尽露,极不驯雅,不妨引用《园居四绝句》中的一首:买来邻酒空泉路,倒向秋风破瓦尊。烂醉一场红叶下,横吹铁笛闹荒村。铁笛有穿云裂石之声,为高者隐士所钟爱。借酒使气,以笛声发泄胸中的郁闷,连死气沉沉村子都变得有生机了。王秋 史与其老师王士禛不同,他不会克制自己浓烈的感情,王则以“法”代情,所以王士禛以“黄叶”为王苹的代表,很有可能只是认同黄叶的冲淡自然之意,而深层的张力是他所不愿意道的,而园居七绝这种狂气十足的诗,更是他所不齿的。

颈联“草色又新秋去后,菊花争放雁来初”,明显习用了刘长卿“秋早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月斜时”的句法。南园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境象,“又新”、“争放”两词,都表示出万物争先恐后释放活力的意味。

尾联写作者直接参与劳动,房子北边的地里还有白菜剩下呢,叫小儿回家拿锄头摘菜,犹得一餐佳肴。田园风味尽出,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秋史也不改其乐。

王秋史虽然做半年的成山卫学官,但与王士禛、田雯等名满天下之名公重臣相比,不是沧海微尘而已。布衣,是王苹自觉认同且坚守的身份认同感。王士禛的知遇,使他感恩戴德,铭记终身,以王门后学自居。而王门弟子,也以秋史的成就为最高。王苹接受了王士禛的“神韵”说,但自己的感情却不容许他掩饰,在《蓼谷戌亥稿序》曾谈到未中举人之前,“诗虽不工,去俗甚远”;入仕之后“生于愤,成于激,其旨已非平和,故诗多而不工,去俗弥近”。以激愤之诗为近俗,则是低首神韵说,从中可以看出他创作实践与理论的矛盾。究其根源,终于还得回到王苹的性情上:狂狷之士往往看不起世人,心中又存在“无知我者”的感慨,一旦得到赞赏,知遇之感格外强烈;他们不容于世俗,在志向的追求上总是受挫,若遇到有人大力提携,必定终身感戴。王苹终身不忘王士禛提携,竟至屈己之心从人,应该是为人悲哀。

王苹所处之时代,正是康熙盛世,但也文人命运也飘零不堪,布衣便成了他们的的信念支柱。中国的社会有一个可以盛赞之处,就是品评人物重人品、重节操,而不重权势、不重金钱。无论是孔子“匹夫不可夺士”、“回也不改其乐”,还是孟子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都强调了布衣而为天下士的信念,世间所重布衣,其根源也自此。正由于中国有尊重布衣的传统,士人也同样以此砥砺气节,支持着他们不为艰难困苦所屈,支持着心中向上的一路。诗礼传家、与子千金不如诗书满架、白衣卿相的也由此衍生而成,可以与位高权重的人所抗衡。“拜杖高楼血肉飞,少年帕首奋重围。惜君生后陈同甫,独使丹阳有布衣”王苹在赞颂明末志士张泰运,何尝不是夫子自道呢?

当日的之所贵,亦今日之所贱。现咸以金钱为重,权势为尊,人们再也没有铮铮的骨气了。清朝的政治纵然酷烈,但士人依然有不配合的权力。王苹躬耕南园,能自食其力,不必吸达官贵人之鼻息。今天神州大地却没有办法逃得了文网的控制,不配合即是敌人,必除之而后安枕。人们常叹息世道无常,人心不古,当一个人真正愿意去阅读经典,理解往古之事时,不由自主地就会向往古代的生活,而对未来产生担忧。

济南出版社出版了《济南历代名家诗文选》,其中有《王苹诗文选》,但其中选诗并不甚佳,远未能体现“才情之富,语言之工”(邓之诚先生评语)的特见。但《二十四泉草堂集》没有办法找到,普通人也只能从书中窥其一斑了。[2]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