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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飘萍反腐倡廉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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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飘萍反腐倡廉二三事》中国当代作家邵诚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邵飘萍反腐倡廉二三事

一九一八年十月十四日,中国第一个新闻团体北京大学新闻研究会成立,蔡元培聘邵飘萍为该会的导师,在北大红楼第三十四教室讲课时,邵飘萍指出:新闻记者每天都要和各方要人打交道,很容易被环视左右的种种利欲所诱惑,稍有疏虞就会做出堕落之事。为此,他要求作为记者“以品性为第一”要素。他主张新闻记者要“尽自己的天职”,“平社会之不平”。同时联系自身办《汉民日报》时因揭露贪官污吏丑行,曾被捕三次,下狱九个月和因在日本东京大反“二十一条”、大反帝国主义而受日本军警注意,险被驱逐回国的事实说:“军阀碰他一下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要逮捕我,我跑掉了。”他告诫记者要“主持公道,不怕牺牲”,其品性要完全独立,要操守人格,具有侠义、勇敢、诚实、勤勉、忍耐等品格,做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泰山崩于前,麋鹿兴于左而志不乱”,不要利用地位,藉便私图,以致“责任抛弃,人格扫地”,并明确指出:“不为社会恶风之熏染,不为虚荣利禄所羁勒”是作为一名合格记者的先决条件。

一九一二年四月十七日,邵飘萍在《汉民日报》发《振青随笔》揭露痛抨:“南昌省议会选举参议员,到会者八十五人,而有九十九票。此所谓人民代表的行为,将来代表人民起来,比南京恭议院议员还要好过十倍。某科长新买一草帽,非常小巧可玩。有人问云,这是中国自制的吗?科长答道:中国人哪里做得出这种好东西来。咳!盐政局款项未清,又叫他去办统捐,翁思廉乌能廉哉!今则竟因欠款而赋桃夭之句矣。用人不当,每成于两原因:一则用人者未能知人;一则欲被用者钻营运动之力实如霉菌之侵入病体,抵抗力稍弱,便对之无可如何也。位置谋好,非常快活,稍有变故,则面如土色,不胜其忧,此种人毫无用处。必能乐不忘忧,忧不忘乐,庶几其才可用。有许多人,才进了署又要出署,才进了局又要出局。方其进也,欣欣得意,不自料其遽出也。惟至出时,始悔当初之不如不进耳。”同年,五月九日,邵飘萍在《汉民日报》上发文《唤醒虞签事》,抨击:“虞廷愷自为财政司长以来,种种腐败恶劣行为,久已脍炙人口。”五月十一日,邵飘萍再撰文《唤醒虞签事二》痛揭道:“使今日而仍为满清专制之时,则大权独揽之财政司签事,不啻一赫赫之藩司也。以潘司而请命督抚,使与报馆为难,奚不可者?然今则名之曰共和时代矣,则签事非藩司,而都督非督抚,忿忿然持报纸以哭诉于都督,又奚为者?报馆可封,记者之笔不可封也。主笔可杀,舆论之力不可蕲也。”五月十三日,邵飘萍于《汉民日报》再撰文《哭告蒋都督——虞兮虞兮奈若何》一文痛批:“虞廷愷曾哭告都督者也,然则振青不宜对都督而哭告。但虞之哭告以私,余之哭告以公,幸都督其一听余言。财政为国家命脉,财司财政者即为国家命脉之所寄。虞廷愷为财政司签事,纵容私役,冒领公款,致被人两次批大颊而不耻,其不足以司财政者一。”……呜呼!全浙生灵因生路断绝,群入水火,虞复倒行逆施,事事激变,共和新国乃使民憔悴,虐政至于斯极,都督不问,此非都督之责,其将谁责?记者所言,毫无私见,事变大局,不敢久缄。幸勿以为河汉。一九二二年三月二十六日,邵飘萍于《京报》发文《政治罪恶与社会罪恶》揭露并痛批:吾人平心思之,我国官吏罪恶之累累,岂独财政当局为然?且财政当局罪恶之所以累累者,又岂仅为财政当局一人之过?故此类事实,与其视为政治问题,毋宁视为社会问题之为当耳。我国今日之社会,寄生虫之社会也。一人从事于职务,至少必有数人寄生于其旁。其多者,则或数十百人咸依一人以生活。故若仅计正当之收入,必不足以敷衍其所寄生之人。此不独居高位者为然,即下至微官末职亦何莫不然。世间种种罪恶,乃胥由此起矣。其次,则我社会中之种种风尚,乃随处皆可为引诱犯罪之媒介也。应酬之繁,虚荣心之日增月盛,烟酒嫖赌之无人不习,姬妾玩好视为人生绝不可缺之条件。故一方怠于所事,一方以正当收入不过充其日用之一小部分,不得不日在作奸犯科之中觅其生活。以如是之社会,谓仅严惩一二如王治馨者即可期政治之澄清彻底,愚者亦当知其不然矣。

一九二三年一月二十日,邵飘萍于《京报》发文《议员多数为受贿者》痛击:“众院议员昨日竟将阁员中劣迹昭著之人,尽行通过,非但不顾请愿人之公意,不顾正当舆论事前之警告,且有故意老羞成怒之形迹。其所以有如此行为之故,即为平时实行受贿之反映。例如每月二百元津贴,各省议员中不肯受领者,每省不满十人以上,足证议员之大多数皆为受贿者。”同年,四月二十七日,邵飘萍针对议员乱象于《京报》撰文《驱逐议员败类》痛揭:“竹杠恢复,猪仔重光,宪愈制而愈寂,差越兼而越多,此第一届国会开会以来议员败类之生涯也。试调查内外各衙署机关,局长也,处长也,关监督也,顾问也,咨议也,代表也,皆议员败类充之。国民何罪,而须承认此种代表。国家何罪,而须供养此类议员。无论何等机关之中,皆有议员败类之荐人函牍数百通乃至千余通。始而一人荐一人,继亦知信用益薄,身份益轻,于是以数人连署而荐一人。故荐函皆作提案式。亲戚子弟卖人情者以外,亦竟有代行苞苴,或撞木钟以骗钱入私囊者。呜呼!此真野蛮国家之怪现状。此而不驱逐,非但养奸长恶,实有负国民之天职矣!即以最近之种种怪剧言之,不信任案之应否成立,姑勿具论。试问每票数百元千余元之身价,非竹杠而何?非猪仔而何?微论若辈必无心于制宪,且猪仔所制之宪,岂能奉为国家之根本大法乎?绝望矣,不可教诲矣!驱逐!驱逐!国民速起而驱逐!”同年,四月二十八日,邵飘萍再于《京报》发文《通电撤销猪仔议员之提议》抨击:“第一届国会之恢复,所谓法统,所谓护法,尽属欺人之谈。惟国民素抱和平苟安之心理,希望宪法能成,或政治有一线径路可走,以稍减其水深火热,此言吾信可以代表一般国民。乃开会一载,见若辈堕落行为,完全暴露。制宪云云,已与国民心理背驰。国会既因此辈而失其尊严,时至今日,宪法纵草草告成,亦决难望其有施行之效力。故本报力辟迷信,提议以国民资格起而撤销代表,勿任魑魅魍魉,高视阔步于光天化日之下,造成种种恶孽,陷国家于万劫不复之境。登高一呼,通告国民,吾知大多数国民莫不人同此心,必咸认此举为必要也。”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奉军第三军团副军长郭松龄率部通电倒戈,要求张作霖下野。此时的邵飘萍即在《京报》发文《日军阀之干涉中国内政》并痛击:“吾人所以反对张作霖者,固因其违反民意,妄肆野心,以武力逞威权,视战争如儿戏,独夫民贼,不应再听其专横。故虽拥有东省之富庶,而财政紊乱,胡匪猖獗,暴敛横征,社会破产,数次侵略关内之战,皆耗费数千万金,可莫非东省人民之所负担,充其舍近图远穷兵黩武之虚荣心理,东省民力将无复得资休养之期。推翻张作霖,即为铲除整理地方之障碍。”此时的邵飘萍站在国家民族利益的立场上,明确无误地直书张作霖的滔天罪行,就是对冯玉祥、郭松龄联合倒张的一个强有力的支持。在郭松龄节节取胜,进迫张作霖老巢奉天(现沈阳)时,邵飘萍又连续撰文鼓励张学良“父让子继”。“飘萍一支笔,抵过十万军。”原先只相信枪炮威力的张作霖这时才慌了手脚,即刻汇款三十万元赠给邵飘萍,妄想以此笔巨款收买邵飘萍。邵飘萍得悉后更为恼火,当即退回,并以蔑视的口气对报社工作人员说:这帮军阀自以为是泰山,我看不过是座冰山罢了!同时,继续在报上揭露张作霖勾结日本人的罪行。三十万元,比当时袁世凯收买梁启超还多出二十万元,开创了军阀收买舆论界的新纪录。然而,张作霖看错人了。邵飘萍不是那种唯利是图、利令智昏的小人,他战胜了民国以来数目最大的一次军阀收买舆论的诱惑。这天,邵飘萍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对夫人说:张作霖出三十万元来收买我,这种钱我不要,就是枪毙我也不要!家人深知邵飘萍那不为富贵所淫,坚持直言直行的秉性,就委婉劝他,不要过多得罪那些军阀了,免遭杀身之祸。邵飘萍听了说:军阀那些倒行逆施,我不讲,没人敢讲,就是枪毙我,我也要讲!

一九二六年,“三·一八惨案”后,北京城里政治空气十分紧张,邵飘萍的亲朋好友写信劝他小心些。邵飘萍回信说:“我在外面办报,是替国家和百姓说话。若是祸国殃民者,虽大总统,我也要骂,何况区区几个军阀!”以上几件事,充分显示出一个革命先行者具有的那种无所畏惧的凛然正气。[1]

作者简介

邵诚民,男、笔名:南方石,浙江金华人(祖籍东阳紫溪),爱好文学写作,著有诗集《人生不是梦》、《送你一朵玫瑰》,长篇文学传记《邵飘萍传》等,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等。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