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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荊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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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詠荊軻

 

 

 

詠荊軻》是晉宋之際文學家陶淵明創作的一首借史詠懷、托古言志的詠史詩。此詩以極大的熱情歌頌了荊軻刺秦王的壯舉,充分地表現了詩人對黑暗政治、強暴勢力的憎惡和鏟強除暴的願望。全詩大部分篇幅都用來寫荊軻之行,以此着力渲染荊軻不畏強暴、義無反顧的慷慨悲壯之舉;刺秦王的過程只以「圖窮」以下四句簡要敘述;詩的最後兩句,體現了詩人對奇功不建的無限惋惜之情。此詩寫得筆墨淋漓,慷慨悲壯,在以平淡著稱的陶詩中別具一格。

創作背景

這首詩同《詠三良》《詠二疏》是陶淵明三首著名的詠史詩,三篇體制大體相當,當為同一個時期的作品。但具體創作時間大致有兩說:一說作於南朝宋武帝永初二年(421)之後不久,約在永初三年(422),陶淵明五十八歲;一說約在東晉安帝義熙十年(414),當時陶淵明五十歲,與《雜詩十二首》寫作時間相近。關於荊軻之事,《戰國策·燕策》《史記·刺客列傳》都有記載,其基本情節是相似的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陶淵明的這首詩取材於《戰國策·燕策》《史記·刺客列傳》等史料,但並不是簡單地用詩的形式複述荊軻刺秦這一歷史故事。詩人以豪邁的詩筆塑造了一個除暴勇士的生動形象,用惋惜讚嘆的語言歌頌了荊軻的壯烈活動,抒發了詩人內心無限的感慨。

詩的頭四句,從燕太子丹養士報秦,引出荊軻。不僅概括了荊軻入燕,燕丹謀於太傅鞫武,鞫武薦田光,田光薦荊軻,燕丹得識荊軻,奉為「上卿」等等經過,而且,一開始便將人物(荊軻)置於秦、燕矛盾之中,又因為這個人物是最出眾、最雄俊的勇士,於是乎他自然成了矛盾一方(燕)的希望之所託。那麼,故事的背景,人物的位置,及其肩負之重任,大體都已亮出,所以說這四句是「已將後事全攝」。正因為如此而形成了矛盾的發展、人物的命運等等懸念。下面接着就寫荊軻出燕,在臨行前,史書中有荊軻等待與其同行的助手,而「太子遲之,疑其改悔」,引起荊軻怒叱太子,且在一怒之下,帶着並不中用的秦舞陽同行的記載。詩人略去這一重要情節,而代之以「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

這後一句逗出下文,而前一句顯然是回護了燕丹的過失,但這樣寫卻與首句的「善養士」相呼應。既使得內容和諧統一,一氣貫注,也使得筆墨集中,結構渾成。易水餞行,《戰國策》與《史記》是這麼寫的:「遂發,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由平緩而漸趨激昂。詩人則不然,他首先插入:「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素驥,白馬。馬猶如此,人就自不待言了,詩的情緒一下子就激發起來了。因而「雄發」二句的刻畫——頭髮直豎,指向高高的帽子;雄猛之氣,衝動了系冠的絲繩——雖不無誇張,但卻由於情真意足而顯得極其自然。易水餞別,也正是在這種氣氛中醞釀和展開的激昂悲壯的一幕。高漸離、宋意……一時燕國的豪傑,都列坐在餞席之上。

寒水哀風,擊築高歌,聲色俱現,情景相生,送者、行者,無不熱血沸騰,慷慨流涕。「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又一筆折到行者,道出了行者的決心,寫出了行者的氣概,而這也就是這幕戲的意圖與效果之所在。「登車」六句寫荊軻義無反顧,飛車入秦,使上述的決死之心與一往無前的氣概,從行動上再加以具體的表現。其中「凌厲」二句亦屬詩人的想像,它好似一連串快速閃過的鏡頭,使人物迅逼秦廷,把情節推向高潮,扣人心弦。詩中以大量筆墨寫出燕入秦,鋪敘得排盪淋漓,而寫到行刺失敗的正面,卻是惜墨如金,只用了兩句話——「圖窮事自至,豪主正怔營」。

前一句洗鍊地交代了荊軻與燕丹在地圖中藏着利刃以要劫、刺殺秦王的計謀,同時也宣布了高潮的到來,後一句只寫秦王慌張驚恐,從對面突出荊軻的果敢與威懾,而對荊軻被秦王左右擊殺等等,則隻字不提,其傾向之鮮明,愛憎之強烈,自在不言之中。作者以有限的篇幅,再現了雄姿勃勃的荊軻形象,也表現了作者剪裁的功夫與創造的才能。詩的最後四句,便是直截的抒情和評述,詩人一面惋惜其「奇功」不成,一面肯定其精神猶在,在惋惜和讚嘆之中,使這個勇於犧牲、不畏強暴的形象,獲得了不滅的光輝、不朽的生命。可以看得出詩人是以飽蘸感情的筆觸,寫下了這個精彩而又有分量的結尾。

發思古之幽情,是為了現實。不過這「現實」亦不宜說得過窄過死(如一些論者所言,這首詩是詩人出於「忠晉報宋」而作)。

首先,因為陶淵明反覆地說過:「少時壯且厲,撫劍獨行游。誰言行游近,張掖至幽州」(《擬古》之八);「憶我少壯時,無樂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雜詩》之五)。這說明在作者的生活、志趣和性格中,也早已具有着豪放、俠義的色彩。其次,詩人也曾出仕於晉,不過他說這是「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歸園田居五首》),悔恨之情溢於言表,足見「晉」也並不是他的理想王國,當然「宋」亦如此。這些都是不必將《詠荊軻》的作意膠柱於「忠晉報宋」的理由。詩人一生「猛志」不衰,疾惡除暴、捨身濟世之心常在,詩中的荊軻也正是這種精神和理想的藝術折光。說得簡單一點,便是借歷史之舊事,抒自己之愛憎,這樣看是比較接近詩人心跡的。這首詩的影響也正在此。

此詩按照事件的經過,描寫了出京、飲餞、登程、搏擊幾個場面,尤其着力於人物動作的刻畫,塑造了一個大義凜然的除暴英雄形象。比如,「提劍出燕京」,寫出了荊軻仗劍行俠的英姿;「雄發指危冠,猛氣充長纓」,更以誇張的筆法寫出荊軻義憤填膺、熱血沸騰的神態。而「登車何時顧」四句,排比而下,一氣貫注,更寫出了荊軻義無反顧、直蹈秦邦的勇猛氣概。詩中雖沒有正面寫刺秦王的場面,但從「豪主正怔營」一句,可以想見荊軻拔刀行刺之時那股令風雲變色的虎威。這首詩還通過環境氣氛的渲染來烘托荊軻的精神面貌。最典型的是易水飲餞的場景。在蕭殺的秋風中、滔滔的易水上,迴蕩着激越悲壯的樂聲,「悲筑」「高聲」「哀風」「寒波」相互激發,極其強烈地表達出「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英雄主題。

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朱子語類》:「陶淵明詩,人皆說是平淡,據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來不覺耳。其露出本相者,是《詠荊軻》一篇,平淡底人,如何說得這樣言語出來?」

清代張玉谷《古詩賞析》:「既惜之,復慕之,結得摶捖有力,遂使通首皆振得起。」

清代龔自珍《己亥雜詩》:「陶潛詩喜說荊軻,想見《停雲》發浩歌。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俠骨恐無多。

作者簡介

陶淵明(365—427),東晉詩人、辭賦家、散文家。一名潛,字元亮,私諡靖節。潯陽柴桑(治今江西九江)人。《晉書》《宋書》均謂其為系陶侃曾孫。曾任江州祭酒、鎮軍參軍、彭澤令等,後去職歸隱,絕意仕途。長於詩文辭賦。詩多描繪田園風光及其在農村生活的情景,其中往往隱寓着對污濁官場的厭惡和不願同流合污的精神,以及對太平社會的嚮往;也每寫及對人生短暫的焦慮和順應自然、樂天安命的人生觀念,有較多哲理成分。其藝術特色兼有平淡與爽朗之勝;語言質樸自然,而又頗為精練,具有獨特風格。有《陶淵明集》[1]

參考文獻

  1. 陶淵明詩選《詠荊軻》,澎湃新聞 2020年1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