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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搖把電話機(郭啟俊)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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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搖把電話機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又見搖把電話機》中國當代作家郭啟俊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又見搖把電話機

在我剛記事的時候,生產隊沒有隊房,晚上經常在我家開會。至今在我的腦海里仍然殘存着那些幾近消逝的記憶碎片:昏暗的煤油燈光,濃烈的旱煙味道,還有那一張張黝黑而純真的臉龐......

記憶中印象最深的,還是在會議上人們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那句順口溜:「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有一天散會後,我問母親電話是什麼東西?母親無奈地回答說,她也沒有見過電話,聽見過的人說,就是把兩個電話機用一根鐵絲串聯起來,幾百里之外可以相互通話。聽了母親似懂非懂的這番話,我的幻覺中似乎領悟到電話的真實模型,又模糊地意識到它距離我們還很遙遠。

沒過幾年,從縣城到公社開通了一條電話線。那條筆直的電話線,橫穿過我們上小學的鄉村便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電話線,一根接着一根的松木電線杆,不遠不近地豎立在廣闊的田野上,電線杆的頂端懸掛着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電話線。頑皮任性是孩童的天性,每當我們上學路過這裡時,常常從地上順手撿起堅硬的土坷垃,瞄着電線杆上的小白瓷帽亂打一頓,互相比賽看誰打得准。過了不長時間,那條小路兩旁電話線上的白瓷帽就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有一年春天,我們村里來了一位駐村幹部,聽大人們說是一位級別很高的領導幹部,要在村里蹲點住上一年半載。很快從公社到村里開通了一條電話專用線。那條電話線剛好跨越我家屋頂的上空,鑽入了附近的鄰居家裡。有一天,好奇心驅使我偷偷地扒開那個幹部住所的門縫,看到房子的地面上新添了一張辦公桌,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狀如豆腐塊大小的黑顏色的小方盒,盒子上帶有一個搖把,那條電話線和它緊緊地連接在一起。我揣測,這可能就是母親說的那種電話機。但是,我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在我的幻想王國中,一直以為幾百里遠能夠聽到說話聲音的電話機,裡邊一定能夠裝得下一個人。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它卻是如此的小巧玲瓏。

時隔幾年,生產大隊也裝上了電話。然而,在記憶中我一直無緣親自撥打過電話。直到上世紀70年代初,我參軍當上了通信兵,才聆聽到電話機里那清晰的話語聲,也明白了從聲波轉化為電波、再由電波還原為聲波的奧秘。

伴隨着大容量電纜線和程控交換機的廣泛應用,自動電話機逐漸替代了老舊的電話機。於是,那種使用過多年的帶搖把的電話機,在我的視野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用自動電話機撥打市內電話,不用再通過話務員接轉,打電話自然比原先方便多了。但是,撥打長途電話時,還要經過一個個中介,通話的距離越遠,接轉起來越費周折。有時接通一個長途電話,要耗費好長時間。

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到北京出差,給家裡打電話要到西長安街郵電大樓去辦理。那裡的一樓營業大廳里安裝了一排小木屋,就算是相互隔離的電話廳。打電話時要到前台登記預約,如同在醫院門診大廳等候就診一樣,人們坐在幾排長椅子上耐心等待叫號。當點到自己的姓名時,魚貫而入進到那個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狹小空間,用最簡潔的語言說完自己想要說的話,原因是這樣做既省時間又節約電話費用。

上世紀90年代前後,從首都北京到大西北鋪設了一條光纜線路。隨着這條電信高速公路的開通和不斷升級,電話線路的傳輸能力成百上千倍地增長。從那以後不到十年的時間裡,城裡人的家庭普遍安裝了電話,打長途電話也和市內電話一樣方便自如。

就是在有線電話脫胎換骨的那個年代,市面上悄然出現了一種無線移動電話。也許是因為它的價格昂貴,掛在腰間又能顯示主人的身份,人們給它取名為「大哥大」。使用這種電話不再受電線的困擾,在特定的範圍內,隨時隨地可以撥打電話。出乎預料的是,這個粗笨的傢伙好景不長,我只是在指揮一次大型公益活動中體驗過它的便捷,還沒有來得及配戴就失之交臂了。

取代「大哥大」的是以數字通信技術為載體的手機。記得我使用的第一部手機是摩托羅拉,接下來的是諾基亞、三星、蘋果、華為等一系列的品牌。二十多年來,在技術創新的強力推動下,手機產量呈幾何級數增長,更新換代令人應接不暇。成本價格的直線下沉,使手機成為尋常百姓的新寵。藉助網絡平台的日臻完善和自身功能的快速刷新,手機不再局限於打電話,語音之外的功能日益增多,幾乎成為人們日常生活須臾不可離身的工具。這一切就好像充滿魔力的神話世界傳說中的順風耳、千里眼等不可想象的奇蹟,在這歷史長河的一瞬間變成了現實。

要知道,一部小小手機的背後,有高端集成電路、雲計算、大數據、移動互聯等現代信息技術的支撐。這裡正在上演着一部搶占科技制高點的歷史大劇,劇情中既有一個個創新突破的驚喜,又有一串串慘烈競爭的悲壯故事。在暗流涌動、雲譎波詭的市場大潮中,中國的手機產業由跟跑、並跑到領跑,不僅躋身於國際大品牌的前列,而且將要引領新一代通信技術的風潮。

前不久,我在一家博物館裡參觀,猛然發現那種黑色的搖把電話機。在琳琅滿目的眾多文物中,這部被時光打磨得蓬頭垢面的電話機又醒目又親切。當年這個曾經讓我不可思議的神器,現在已經成為下一代人陌生的歷史文物。我不由自主地在那裡佇立了許久,仿佛是一個夢遊者,耳畔迴響起童年時代我向母親發問時的聲音,眼前回放着一幕幕近幾十年來祖國通信事業日新月異發展的場景。

(發表於《內蒙古日報》2019年8月16日)[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