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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經·卷九·出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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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經·卷九·出軍出自《反經》(亦稱《長短經》)是一本謀略奇書,由唐朝大詩人李白的老師道家末枝縱橫家趙蕤所著。它以唐以前的華夏歷史為論證素材,集諸子百家學說於一體,融合儒、道、兵、法、陰陽、農等諸家思想,所講內容涉及政治、外交、軍事等各種領域,並且還能自成一家,形成一部邏輯體系嚴密、涵蓋文韜武略謀略全書。為歷代有政績的帝王將相所共悉,被尊奉為小《資治通鑑》。[1]

原文

 趙子曰:「《詩》雲『允文允武』,《書》稱『乃武乃文』。」孔子曰:「君子有文事,必有武備。」《傳》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黃帝與蚩尤戰,顓頊與共工爭,堯伐歡兜,舜伐有苗,啟伐有扈,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漢高有京索之戰,光武興昆陽之師,魏動官渡之軍,晉舉平吳之役,故《呂氏春秋》曰:「聖王有仁義之兵,而無偃兵。」《淮南子》曰:「以廢不義而授有德者也。」是知取威定霸,何莫由斯!自古兵書殆將千計,若不知合變,雖多亦奚以為?故曰:少則得,多則惑,所以舉體要而作「兵權」雲。

  夫兵者,兇器也。戰者,危事也。兵戰之場,立屍之所,帝王不得已而用之矣。(凡天有白雲如匹布經丑未者,天下多兵,赤者尤甚。或有雲如匹布竟天,或有雲如胡人行列陣,皆天下多兵。或壬子日四望無雲,獨見赤雲如旌旗,天下兵起。若遍四方者,天下盡兵。或四望無雲,獨見黑雲極天,亦天下兵起,三日內有雨,災解。或有赤雲赫然者,所見之地,兵大起。凡有白雲如仙人衣,千萬連結,部隊相逐,罷而復興,當有千里兵。或有如人持刀楯,此暴兵氣也。或有白雲廣六丈,東西竟天者,亦兵起也。青者,有大喪也。)

  故曰: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敵加於己,不得已而用之,謂之應兵,兵應者勝。爭恨小故,不勝憤怒者,謂之忿兵,兵忿者敗。利人土地寶貨者,謂之貪兵,兵貪者破。恃國之大,矜人之眾,欲見威於獻,謂之驕兵,兵驕者滅。

  (夫禁暴救亂,曰義兵,可以禮服;恃眾以伐,曰強兵,可以謙服;因怒興師,曰剛兵,可以辭服;棄禮貪利,曰暴兵,可以詐服;國危人疲,舉事動眾,曰逆兵,可以權服。)

  是知聖人之用兵也,非好樂之,將以誅暴討亂。夫以義而誅不義,若決江河而溉螢火,臨不測之淵而欲墮之,其克之必也。所以必優遊恬泊者何?重傷人物。故曰:「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不以德來,然後命將出師矣。

  夫將者,國之輔也,之人司命也。故曰: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將既知兵,主既擇將,天子居正殿而召之,曰:「社稷安危,一在將軍,今某國不臣,願煩將軍應之。使太史卜齋擇日,授以釜鉞。君入太廟,西面而立,將軍北面而立。君親操鉞,持其首,授其柄,曰:「從是以上至天者,將軍制之。」乃復操柄,授與刃,曰:「從是以下至淵者,將軍制之。」將既受命,拜而報曰:「臣聞:國不可從外理,軍不可從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受命,專釜鉞之威,臣不敢還諸。」乃辭而行,鑿凶門而出。故《司馬法》曰:「進退唯時,無曰寡人。」孫子曰:「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古語曰:「閫以內,寡之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漢書》曰:「唯聞將軍之命,不聞天子之詔。」

  故知合軍聚眾,在於閫外,受推轂之寄,當秉旄之重。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敵於前,無君於後,乃可成大業矣。故曰:「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之謂也。

  譯文

  兵械,是兇器;戰爭,是危險之事;戰場,是屍體橫列的地方。因此帝王不得已才通過戰爭解決紛爭。[凡是天上有白雲如匹布一樣經過丑未,天下多戰事,如有赤雲戰事尤其多。有時雲如匹布滿天,有時雲如胡人的行列陣勢,都是天下多戰事的徵兆。有時在子日四望無雲,唯獨看見赤雲如施旗,天下會有戰爭興起。如果赤雲遍布四方,那麼天下到處都有烽煙燃起,戰事不斷。有時四望無雲,只在天邊有黑雲,也是天下多戰事的徵兆,三天裡如果有雨,那麼兵災可以化解。有時天上赤雲燦爛,在看見赤雲的地方,會有戰事大起。凡是有白雲如仙人的衣裳片片連結,戰鬥雙方的軍隊會相互追逐,疲勞之後仍會再次振奮,此時會有長達千里的戰爭。有時天上雲的形狀有如人拿着刀盾,這是有不義戰爭發生的徵兆。有時有白色雲氣廣六丈,從東向西鋪向天空,這也是戰事將起的徵兆。如有青色雲氣,則是有大喪的徵兆。]

  所以說,拯救紛亂,誅伐暴虐的,稱之為「義兵」,統帥正義者可以稱王。

  敵人侵犯我,不得已起而抗爭的稱之為「應兵」,這種反抗侵略、保衛家園的軍隊一定獲勝;如奮爭之意、憤恨之情不足,則不能取勝。因憤怒而發動戰爭的,稱之為「忿兵」,士兵心懷怨恨則要失敗。貪圖他國土地,看重別人財物的,稱之為「貪兵」,士兵貪婪,必然要被攻破。依仗國大人多,想向敵人顯示威風的,稱之為「驕兵」,士兵驕做自得,就會被消滅。

  [禁止暴虐,拯救紛亂的,稱「義兵」,要以禮遇使其順服;依仗人多勢眾征伐的,稱「強兵」,要以謙遜的態度使其順服;因為憤怒興師動眾的,稱「剛兵」,要以言辭使其順服;背棄禮義、貪圖利益,稱「暴兵」,要以欺詐之計使其順服;國家危險、眾人疲憊,藉機起兵作亂的,稱「逆兵」,要以威權使其順服。]

  由此可知,聖人用兵打仗,不是自己有什麼偏好,而是以此來誅殺暴虐、討伐逆亂。以仁義之師討伐不義,就如同放開江河水澆滅螢火一樣。自己占據有利地形,在下有不測深淵的懸崖邊上將敵手推下去,那是一定會成功的。

  所以內心自信、從容恬適的人,是不看重戰場上傷了多少人的。因此說,荒居遠處的人如不順服,那麼就要完善文教德化使他們歸來。如果完善了文教德化,還不能使他們歸順,那就要命令將軍出兵,用武力使他們歸順。

  將帥,是國君的輔佐,負有保護人命的職責。所以說,為將的不了解兵,無異於把自己的君主交給了敵人;為君的不懂得選擇將,等於是把自己的國家交給了敵人。將帥既已知兵,君主既已選好了大將,天子就要避開正殿,在偏殿召見準備任命的大將,告訴他說:「國家的安危都寄托在了將軍身上,現在某國不願臣服,希望將軍前去討伐。」於是命令太史準備占卜。太史先齋戒三日,選擇吉日,把斧鎖授給將軍。國君進入太廟正殿的大門,站在東側,面向西,進入君位。將軍隨後跟人,面向北而立,居於臣位。這時,國君親手捧着鎖,持着斧鉞的首端,而將柄端交給將軍,說:「從這裡往上直到天宇,都由將軍全權管理。」接着又拿起斧,拿着斧柄而將斧刃授予將軍,說:「從這裡往下直到大海的深淵,也由將軍將軍全權管理。」將軍接受了任命,向君主拜謝說:「臣聽說國家大事,處理決斷都必須依靠君王,不能受外面的干預,軍隊中的事,變化多端,處理決斷都必須依靠將領,君王不能遙控作戰。如果臣下不是忠心耿耿,便不能報效君王;如果臣下猶疑不決,便不能迎敵應戰。臣既然接受任命,負責指揮戰爭,臣不敢活着回來。」於是辭別國君而行,通過象徵必死決心的凶門出發。所以在司馬穰苴撰寫的兵書《司馬法》中說:「進攻退守唯看時機,不能考慮國君的意見如何。」孫子說:「將在外,君主的命令可以不聽。」古語說:「城門以內,由國王控制;城門以外,由將帥控制。」《漢書》說:「只聽將軍的命令,不聞天子的聖旨。」

  由此可知,集結軍隊,在城後接受命令,即使接受的是推動車輪的任務,也應當把它看作和持掌軍旗一樣重要。全軍將士都要做到上不受天時的限制,下不受地形的阻隔,前邊敵人不敢阻擋,後面沒有君王的牽制,唯軍令是從,這樣,才可以成就偉大的功業。所以說,將軍自由發揮自己的才能,而國君不去隨意干預,才能取得勝利。這些名言說的都是這個意思。[2]

作者簡介

趙蕤 (ruí),字太賓,號東岩子。梓州鹽亭人(今四川省鹽亭縣兩河鎮趙家壩人),約生於唐高宗顯慶四年 ( 公元 659 年 ),卒於唐玄宗天寶元年( 公元742年)。唐代傑出的道家與縱橫家 。趙蕤和李白是唐代的「蜀中二傑」,以「趙蕤術數,李白文章」並稱。[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