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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淚雨落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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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淚雨落清塵中國當代作家唐廣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紛紛淚雨落清塵

清明的雨,淅瀝瀝下個不停。我來到祖墳地,在母親墳前,點燃紙錢、鞭炮。熒熒的火光、炸響的炮煙,墳地那片楊樹「吧嗒、吧嗒」滴下的水珠;菜地新蔥、小草、菠菜上,那盈盈飽滿的露珠,都如我想思的淚,全在伴我哭泣。

我肅立在如織雨中,望着眼前母親安歇的那丘,長滿蒿子的墳塋,心中湧起萬千思緒,淚水情不自禁的順着臉頰流下,灑落在墳前燃燒着的紙錢上,捲起的青煙與炮仗燃放的煙塵混合交織,縈繞在母親的墳瑩上,如同那相思的心結,偎依在母親的身邊。

清明時節雨紛紛。過去每次讀到此詩,都有一種新春的快意,有種萬花繽紛,蜂鳴燕舞,柳新草青青的感覺。但今天我透過淚眼,看着這滿天的蒙蒙雨水,是無盡的淒切和哀傷。倍感這雨,似是我思母無法抑制、盡情傾灑的淚水。是我與母親陰陽相隔,別離難捨間,扯斷衣袍的愁絲。是母子痛思,枯竭的淚腺開裂,滴向塵埃的凝脂。更像是我年少無知、忘情離鄉,追尋「覓封侯」願景,拚命搏擊、掙扎,飽嘗艱辛與悲傷後,老大回的站在已故母親墓前,忘情的傾訴。母親,兒確實不知,該給您說些什麼,應說些什麼,我只能用我那雙手,捧撮新土敷在您的墳頭。擁四周茫茫原野里這片新綠,抱此時滿眼金燦燦的一地油菜花,獻給您。以此,寄託我的哀思,痛悼母親的辭世,廖慰不孝兒子的心痛。

母親,您走得太匆忙。記得那天春已深,朗朗乾坤,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當我趕到家,見到你時,您已安然長逝。當下葬時,兒女們都在擔心,這滂沱雨天怎麼送您,誰知竟成晴天麗日。我想,那雨應是蒼天對您仙逝的哀泣、惋惜,這麗日,更昭示了您人女、人妻、人母和人品的可敬、可泣。

母親,作為長子,您生前那最後一碗湯水,本該是我餵您;您眼角沉積的、那滴渾濁的淚痕,應該由我為您拭去;床頭那件新換下的髒衣服,該我為你漿洗。還有那大把的藥片、溫熱的茶水、拭嘴的紙巾,都該兒子捧給你。可我為了那一己的私慾,奔波、忙碌,迷失在宦海里,竟把侍奉您的正事給忘記。在您最需要兒時,兒沒能近前躬身親歷。

「樹欲靜而風不止,兒欲孝而母不待」,母親您走了,似有牽掛。不然您最後的眼神,怎麼會在見到兒子時合上。母親啊,兒知您那眼神里,飽含着思兒的渴望、盼兒上進的殷殷母愛,盈滿瞭望子成器的浩天希冀。可我孝不成,更難全忠義。那眼神,如「岳母刺字」般成了我,遺憾終身的追憶。

母親,您走了,和天下所有的父母們一樣,是天庭的昭懿,難以抗拒。您與兒慕面的瞬間,合上的嘴,似有話叮嚀。可都因兒回得太遲,沒能聽到,那句來自母親肺腑的、人世間最真誠的囑咐、教誨。使我在人海茫茫的蒼生中,緣此,不知又要走多長彎路、受多少坎坷、磨礪,方能靈悟。這也許是您一生虔誠信佛,常說的「一切皆是緣」吧。

母親,不知您身棲何處,現可安好。聽人說,生前慈愛有加、厚德照臨,應在天堂安家。您積德行善、以德報怨,睦鄰和親,關愛兒女,相信天恩定能惠照與您。

母親,眼前這繚繞的煙幕,是否通往天庭,不知您能否順着這輕煙小路,腳踏祥雲,如前一樣,滿含慈母的笑意,款款蹣跚而至,再對我叮嚀。但我此時仿佛已經看到您,就在這傾灑春雨的雲里。就在村口的土路上,就在家中的小院裡,忙碌、穿行。

記得,那是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單位沒有住房,我暫住在家中。那天,是秋後的雷雨夜,下班後,已是深夜零晨。下了班車,還有幾華里的鄉村土路,雨越下越大,年少氣盛的我,固執的走在四周漆黑一片的風雨中。伴隨我的除了河溝里,「嘩嘩」的雨水流淌聲,我腳踏泥濘,在空曠的黑夜裡,時而發出的「嘩啦」聲和茫然一片的、雨打秋禾的「唰唰」聲外。便是勁風、電閃下瞬現秋禾的瘋狂苦爭,繼而是炸耳的雷鳴。我為了排除恐懼,思緒紛亂的、不停哼唱着,平生所學歌曲。說不清,那時覺着好害怕,可又覺着好冷。就這樣一個人孤寂的走着,當聽到了「旺旺」的狗叫聲和不知誰家土牆在雨中的坍塌聲時,神才微穩,知已到村中。這時,透過一個閃電,看到我家大門開着,大門口分明有個黑影,因夜太黑不能看清。近前方知是母親,身後屋裡亮着燈。攙母回屋,觸摸您的雙臂,已是雨水侵染的濕漉漉了。握着您那瘦削的雙手,感到清涼、冰冷。您的身體被淋透的衣服裹着,儘管您在刻意控制,可依然是情不自禁的顫抖。當時,我真想埋怨您幾聲。「快到屋裡,喝碗薑湯」,您催促我先行。夜太黑看不清,此時,我感到母親,您的臉上一定綻放着慈祥的笑容。那晚,我手捧熱氣騰騰的薑湯,一股熱流直往上涌。母親,您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裡,一定等了很久、很久。母親,這是您彌足珍貴的護犢情,飽蘸了「兒行千里母擔憂」的牽掛早已鐫刻在兒的心裡。您是兒子心中的高山、燈塔,更像是護佑兒子,夜行不懼的神靈。

母親,您巧手如織,一手裁剪技術名傳鄉里數遠,惠及睦臨友親。一方剪紙更是藝落全市寶冠,無人能與你爭強。我記得弟弟上學時,你花了幾天時間,用裁衣剩下的邊料,縫製了一個百葉包,那布圖、格局、色配,真可謂是巧奪天工,匠心獨運。可惜弟弟年幼,早上背着新包上學,晚上回來,已是千瘡百孔了。那一夜您又沒睡,把撕破的碎片重又縫上,完好如初的在弟弟上學時,又背在弟弟肩上。可我們弟兄都知道,那一夜您是在我們甜美、淋漓的鼾聲里,在床頭伴孤燈縫完。第二天,淘氣的弟弟從夢中醒來,見您的眼血絲布滿,笑盈盈的把書包放下,去了廚房。

母親,我們小時家裡窮,是缺糧戶,每到收穫季節,別人家是往家裡拉麥子、運雜糧,我們是捧着草帽往家端。因此,我過早的認識了臘菜、麵條菜、刺角芽、灰灰菜等眾多野菜。它們填飽了我們飢餓的腸胃,為我們提供了屈犟的生存營養。記得,您為了讓兒女們吃好,變着法子做飯。做的槐花湯、紅薯面蝌蚪飯、五頭樹芽煎雞蛋、還有小米粥中下面(魚鑽沙)等,尤其是磨糊、菜懶豆,現在想來依然流口水、滴饞涎。

母親,小時每次看到親戚來家,為我們送來新布鞋,總以為您不會做鞋。後來,小舅結婚,因家中沒錢,無法買現成的白膠底布鞋,您便親自動手剪鞋樣、抿鞋幫、在縫紉機上縫上潔白的邊布,而後細細的在燈下把鞋底縫上。一雙新鞋做成,比買的更有模樣。後來我才知道,母親不是不會做鞋,而是每天擇菜做飯、縫補漿洗、幹活餵畜哪得清閒。再說,我們姊妹五個,早新晚舊,哪能周全。親戚看在眼裡,便都想幫忙。

母親,您留下了太多的記憶,如水幕電影一樣再現眼前,讓我寸腸百斷。今天我站在這清明的雨中,多麼想再見您一面,可兒知已是天方夜譚。兒只好靜立雨中,任由雨鞭抽打,我真希望這雨水,能把兒的不孝抽落,跪拜在您的墓前,祈禱您的寬恕,超度您老安詳。祈求這清清的雨水,能洗刷淨兒子,那塵囂迷失的心靈。母親,這靡靡的雨絲,是您牽掛兒女的情愫,願它能被上天抽盡,讓母親輕鬆、無牽無掛的解脫,好在天國盡享富貴、榮華。可兒子知道,這雨水分明就是母親的淚珠,是天國里,母親思念兒女的千般惆悵、萬般的牽掛。

母親,我望着這紛紛落下的淚雨,思念如麻 ,抽不斷、理還亂,相思茫然,只能潸然淚下。[1]

作者簡介

張廣興,男,1963年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