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縉雲石頭村(沈惠勤)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縉雲石頭村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縉雲石頭村》中國當代作家沈惠勤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縉雲石頭村

假期,我去浙江縉雲的山嶺間找尋一個古樸的村落:岩下石頭村。

石頭村隸屬於浙江麗水的縉雲縣壺鎮,在刮蒼山西端蒼嶺段的丘間平畈上,它深居崇山峻岭,被鎖於雲裡霧裡。我從江南水鄉走來,水鄉人對于山的渴慕需要通過抬眼仰望和觀瞻得以實現。盤曲蜿蜒的繞山公路漸漸讓我脫離了水鄉瀰漫的煙火,我嗅到了一種純粹屬于山的味道,夾着山間的陰冷,和着山體一些植物的生命氣息。目光隨着山路逡巡,一座座花的、綠的山,在雲霧裡浮現、游移,遮遮掩掩、隱隱約約,起伏錯落,綿延不絕,眼帘翻過無數山的書頁,中巴突然像一枚書籤插進一塊山坳,眼前倏地變作一幅別樣的畫面:灰濛濛的古村,夾在蒼山之間,我知道石頭村到了。

一棵樹兀自獨立在冷風裡,筋骨畢現,全然沒有半片殘存的綠葉,卻像長劍出鞘,努力要挑破山間的陰霾,精氣神十足,有人在邊上感慨:「哇,竟然是一棵死楓樹!」哦,是一棵凍結了生命歷程的死樹,它就這樣定格在石頭村的平畈上,我不知它曾經給這個灰濛濛的小村莊帶來過多少季的紅葉,雲朵一樣,必定美艷如幟。而今它依然盡責,用一種挺立的枝幹昭示着石頭村的密碼,這是石頭村的一根不朽圖騰,粗糙的樹皮里塑造過曾經輝煌的年輪,也裹挾過曾經美妙的日月精華。它也許終將倒下,不能永恆裝幀在石頭村的村口,然而,作為一種圖騰,它可以成為現代人手機里關於石頭村的一個不朽標誌。

村口邊流淌着一條小溪,溪水潺緩,洗滌着溪床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石頭,那些大的、小的、圓的、方的、三角的、菱形的、紅色的、赭色的、灰色的各種石頭,高低錯落,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機組合,把小溪裁割成一道道、一條條、一縷縷,水以不同的形態淙淙地流、潺潺地淌,靜靜地磨礪着石頭的稜角。水以一種運動的柔軟元素映襯着石頭靜止的剛硬元素,水之柔和石之剛竟然可以如此和平協調、相得益彰,並且互相砥礪。置身其間,用溪水濯卻心頭的塵埃,用卵石堅定心中不變的志向,這可能是這個自然課堂極富哲理的教育。

大條石壘就的雙岩橋橫跨溪水,與清澈淺顯的一溪清水相比,似乎很是誇張,其實不然,料想山洪暴發的時候,它就能挑起大梁以泄洪水猛獸。橋邊有五彩的樹影在冷風裡搖曳,細密的水霧籠在周身,不知是霧是雨、是塵是雲。柳樹蓬勃着濃密的青絲,在清溪里顧影自憐,橙紅的小錦鯉浮游在綠柳的俏影里,分不清哪是實,哪是虛。

一條小篷船靜靜地停歇在石頭駁就的岸邊,與岸芷汀蘭互訴衷腸。山溪里的這條船該是歇錯了地方吧?它不是我們蘇城楓橋邊可以靠岸的那條船,盛載了離恨別愁,面對江楓漁火,一任羈旅的思緒流淌到江河。這條小篷船不必託付羈旅之思,它不會遠遊,只能供山里人做一場夢,一場水鄉的夢,它不在乎所處的位置是一種錯,它在乎的是一種對夢的追求態度。小溪盡頭的那條小橋也是灰石壘就,拱形的石條的彎背和溪水中的倒影合成一隻虛實相生的慧眼,在這山嶺間看着天,不知它有沒有看到山外的那些山、天外的那些天。

沿着石頭鋪就的道路,我走進了石頭村的村巷,感受着被時間磨滑了的石頭的性格,觀瞻那些采自山間的石頭們被一種機緣組合成一座座石屋,它們無論以一種怎樣的姿態出現,都能在一面牆上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而且互相關聯組合,共同承載一個農家的責任,一起承受日月星光的照耀、風雨雷電的洗禮和農家煙熏火燎的滋味,當然也會潛滋暗長歲月的青苔。石屋高低錯落,隨勢而築。山地中,村民遵循最質樸的理念:唯有依順自然的意願才是最合理、最長久、最機智的。石的小屋、石的台階、石的牆頭、石的村巷、石的祠堂、石的寺廟,自然的元素很是單純,唯有石頭和植物,但它們隨勢又有着不同的組合,於是就有了千百種不同的格局,200餘幢石屋各呈其態,沒有中規中矩的單調劃一,只有村民采天地靈氣的創新。最理想的是占據一個高處,覽青灰色的屋瓦頂棚,高低錯落,與不遠處的縹緲在雲霧裡的青峰綠嶺互相呼應,自成一體。自然統一了一個小村各種石屋的意志,一律的基調,一律的材質,一律的質樸,石屋融在群山的環抱,小村就是順遂自然意志的一抹人為的創造。

石頭村間最亮眼的點綴便是各色植物,可以遵循時序,也可以隨性出牌,一些草本植物的舞台並不需要多大,只需一抔泥土足矣,它們地縫能鑽,石縫能生,臨水能興,依牆能長,未知名的花花草草數不勝數。有時我會替一叢青竹惋惜,它們遺落在山澗一邊突起的土堆上,有的甚至斜斜地紮根在石頭岸上,我的惋惜不無道理,也許一場山洪就能淹沒它們青春的身軀,然而惋惜過後一念又起,我這不是杞人憂天嗎?任何生命在生死路上都是沒有老少之分的,只要自己歡欣,任何位置上能扎得下根來,能蓬勃出生命的力量,足矣,管它春夏與冬秋!一棵牆縫裡的草和一棵田園裡的草,都能完成對生命的追求,它們沒有本質意義上的區別。某種意義上說人也是如此,人不過就是一棵行走的植物,只不過我們仗着兩條腿,人類的種子愛做蒲公英的夢想,最終我們還是會葉落歸根,尋找到自己的宗源。

還是要重點仰觀一棵南方紅豆杉,它高高地紮根在斜坡上,周邊是石階、石屋,它裸露在高坡上的根不知是被石頭的力量撐破,還是被歲月的力量撕裂,草本的植物在周身鑽營、蔓延,它只知道鉚足勁壯大自己的根基,拼盡全身的力量把枝葉伸向天空,我揚脖成90度角拍攝,手機屏幕盛不下這棵老樹的整體容貌,目光追隨樹冠到天穹,它在高空里盛放,像一朵綠色的祥雲。

一個小村莊,在石頭中孕育了這樣一棵堅韌的大紅豆杉!

而在村莊的另一邊,有一塊巨大的百丈岩,它也像一棵大樹,呵護着這個古樸原始的村落,福澤一代又一代。

石、水、樹、人,在山嶺間和諧共處,詮釋着石頭村可以永恆理念:只有順遂自然,互相依存,方能天長地久![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