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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經·小雅

 

 

 

詩經·小雅》是《詩經》二雅之一,為先秦時代的詩歌。它的內容十分廣泛豐富,其中最突出的,是關於戰爭和勞役的作品。作品中不僅描述了周代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特殊的文化形態,而且揭示了周人的精神風貌和情感世界,它立足於社會現實生活,沒有虛妄與怪誕,極少超自然的神話,祭祀、宴飲、農事是周代社會經濟和禮樂文化的產物,其他詩對時政世風、戰爭徭役、婚姻愛情的敘寫,可以說《詩經·小雅》是中國最早的富於現實精神的詩歌,奠定了中國詩歌面向現實的傳統。

簡介

《詩經·小雅》中一部分詩歌與《詩經·國風》類似,其中最突出的,是關於戰爭和勞役的作品。《小雅》中的《採薇》、《杕杜》、《何草不黃》,《豳風》中的《破斧》、《東山》,《邶風》中的《擊鼓》,《衛風》中的《伯兮》等,都是這方面的名作。與敘述武功的史詩不同,這些詩歌大都從普通士兵的角度來表現他們的遭遇和想法,着重歌唱對於戰爭的厭倦和對於家鄉的思念,讀來倍感親切。

其中《東山》寫出征多年的士兵在回家路上的複雜感情,在每章的開頭,他都唱道:「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蒙。」他去東山已經很久了,現 在走在回家路上,天上飄着細雨,襯托出他的憂傷感情。他一會兒想起了恢復平民生活的可喜,一會兒又想起了老家可能已經荒蕪,迎接自己的也許是一派破敗景象:「果贏之實,亦施於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戶。町畽鹿場,熠耀宵行。」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覺得還是老家好:「不可畏也,伊可懷也!」一會兒又想起了正在等待自己歸來的妻子:「鸛鳴於垤,婦嘆於室。……自我不見,於今三年。」然後又想起妻子剛嫁給自己時那麼漂亮,三年不見,不知現 在如了:「其新孔嘉,其舊如之何?」全詩通篇都是這位士兵在歸家途中的心理描寫,寫得生動真實,反映了人民對和平生活的懷念和嚮往。這首詩對於後來的詩歌也有一定影響。如漢樂府民歌中的《十五從軍征》,寫一個老兵從軍隊裡歸來,卻見到老家已經破敗,親人已經去世,其構思可能曾受到此詩的啟發。

《詩經·小雅》的《採薇》,表現了參加周王朝對玁狁戰爭的士兵的苦惱,他不能回家,不能休息:「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整天想的就是早日回家。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回家之事卻毫無指望,因而獨自黯然神傷,「曰歸曰歸,歲亦暮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最後終於盼到了回家的那一天,他走在回鄉途中,天空飄着紛紛揚揚的雪花,身體又飢又渴,心裡充滿悲哀:「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他去當兵的時候正是春天,楊柳迎風搖曳,似乎在為他送行,又似乎表示挽留;他回到家鄉的時候正是冬天,雪花霜霏飄灑,似乎在表示歡迎,又似乎表示冷漠。這四句,一直受到後代文人的高度評價,如晉代謝玄就認為這是《詩經》中最好的詩句(見《世說新語·文學》)。後世詩歌中所表現的以折柳贈遠行之人的風習,似乎最早就是淵源於此詩,因為此詩最早將楊柳與遠行組合到了一起,使人產生了楊柳留人的印象。

應該說明:《詩經·小雅》中這一類作品,不能簡單地稱之為「反戰詩」。因為詩中雖然表達了對於從軍生活的厭倦,對和平的家庭生活的留戀,卻並不直接表示反對戰爭,指斥那些把自己召去服役的人。詩中的情緒也是以憂傷為主,幾乎沒有憤怒。這是因為,從集體的立場來看,從軍出征乃是個人必須履行的義務,即使這妨害了士兵個人的幸福,也是無可奈何。這一特點,在《衛風·伯兮》中看得更清楚:伯兮齃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自伯之樂,首如飛逢。豈無膏沐,誰適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這首詩是以女子口吻寫的。她既為自己的丈夫感到驕傲,因為他是「邦之桀(傑)」,能「為王前驅」,又因丈夫的遠出、家庭生活的破壞而痛苦不堪。詩人所抒發的情感,既是克制的,又是真實的。

宴饗詩

《詩經·小雅》中有以君臣、親朋歡聚宴享為主要內容的宴饗詩,更多地反映了上層社會的歡樂、和諧。如《小雅·鹿鳴》就是天子宴群臣嘉賓之詩,後來也被用於貴族宴會賓客。其第一章云:「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這樣的歡聚宴飲,熱鬧祥和。群臣讚美周王,並進諫有益的治國方策。周代上層社會,很多場合都有宴飲,宴饗詩正是這種社會生活的真實反映。周代是農業宗法制社會,宗族間相親相愛的關係是維繫社會的重要紐帶。周之國君、諸侯、群臣大都是同姓子弟或姻親,周統治者十分重視血緣親族關係,利用這種宗法關係來加強統治。燕饗不是單純為了享樂,而有政治目的。在這些宴飲中,發揮的是親親之道,宗法之義。《詩經》中許多其他題材的作品也都表現出濃厚的宗法觀念和親族間的脈脈溫情。

宴飲中的儀式,體現了禮的規則和人的內在道德風範。宴饗詩讚美守禮有序,賓主融洽的關係;而對不能循禮自製,縱酒失德的宴飲,則是否定的。禮樂文化是周代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詩經》在很大程度上是周代禮樂文化的載體。宴饗詩以文學的形式,表現了周代禮樂文化的一些側面。不僅祭祀、宴饗等詩中直接反映了周代禮樂之盛,而且在其他詩作中,也洋溢着禮樂文化的精神。如《詩經》一些作品讚美貴族階層的才德容儀,頌揚溫文爾雅,謙恭有德的彬彬君子,抨擊失德違禮之輩不如禽獸:「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鄘風·相鼠》) 產生於西周初期的宴饗詩,是周初社會繁榮、和諧、融洽的反映。西周中葉以後,特別是西周末期,周室衰微,朝綱廢弛,社會動盪,政治黑暗,大量反映喪亂、針砭時政的怨刺詩出現了。

怨刺詩主要保存在「二雅」和國風中,如大雅中的《民勞》、《板》、《盪》、《桑柔》、《瞻卬》,小雅中的《節南山》、《正月》、《十月之交》、《雨無正》、《小旻》、《巧言》、《巷伯》等等,反映了厲王、幽王時賦稅苛重,政治黑暗腐朽,社會弊端叢生,民不聊生的現實。國風中的《魏風·伐檀》、《魏風·碩鼠》、《邶風·新台》、《鄘風·牆有茨》、《鄘風·相鼠》、《齊風·南山》、《陳風·株林》,或諷刺不勞而獲,貪得無厭者,或揭露統治者的無恥與醜惡,辛辣的諷刺中寓有強烈的怨憤和不平。這些被後人稱為「變風」、「變雅」的作品,是政治腐朽和社會黑暗的產物。在周室衰微,禮崩樂壞,政教缺失,人倫廢絕,刑政苛酷的時代背景下,公卿列士、貴族大夫及社會各階層人士,憫時喪亂,憂世憂生,以詩來針砭時政和社會弊端,感嘆身世遭遇。大雅中的怨刺詩,大多出自身份和社會地位較高的作者,如《民勞》、《盪》,舊說是召穆公諫厲王之詩,《板》舊說是凡伯刺厲王之詩,《桑柔》則是厲王時大夫芮良夫所作。在對執政大臣的諷刺中,作者深懷對社會現實和周王朝命運的憂慮,以詩向統治者進言,以期起到規諫箴戒的作用。如《盪》第一章直接譴責厲王,其他七章都是托文王指斥殷紂王的口吻諷刺厲王,借古諷今,指責厲王強橫暴虐,聚斂剝削,高爵厚祿,濫用威權,政令無常;並告誡厲王:殷鑑在夏,夏桀之亡國是殷紂王的一面鏡子,表明周鑒亦在殷,殷紂之亡國又是厲王的一面鏡子。

怨刺詩

小雅中怨刺詩的作者,沒有大雅作者身份地位高,他們雖然也是統治階級中的一員,在等級社會中卻處於較低的甚或受壓抑的地位。因此,小雅中的怨刺詩,不僅指斥政治的黑暗,悲悼周王朝國運已盡,憂國哀民,而且感嘆自身遭遇。如《節南山》是家父所作,諷刺周王用太師尹氏,以致天下大亂,太師尹執掌國柄,卻為政不善,做事不公,不親臨國事,而委之於姻亞,欺君罔民,無所忌憚,以致天怒人怨,禍亂迭起,民怨沸騰,而他卻仍不鑑察和警戒。

 詩歌的內容是專咎尹氏,但末章說「家父作誦,以究王訩。式訛爾心,以畜萬邦。」其規諷所向,又在幽王。詩人是把太師尹之亂政與幽王之昏憒聯繫起來了。《正月》是失意官吏所作,揭露當時政治的腐朽,統治者的殘暴,怨恨上天昏憤,對小人充斥朝廷、人民處於危難絕境熟視無睹,悲悼周王朝的淪亡。《十月之交》是日蝕和大地震後,王朝官吏敘事抒情之作,諷刺貴族統治階級擾亂朝政,以致災異迭起,民不聊生,國運將盡,並慨嘆自己無辜遭受迫害、讒毀,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雨無正》是侍御官所作,諷刺幽王昏憒,倒行逆施,群臣皆不盡職,但求保身。如第二、第四章寫正值天災人禍之際,三司、諸侯並不盡力王事,群臣百官亦皆畏罪不肯進諫,而自己辛勤王事,卻受到讒毀。因此,詩人十分憤慨,深切悲嘆。小雅中還有一些詩,直接傾泄對讒佞小人的怨恨詛咒,如《巷伯》就是寺人孟子遭人讒毀後抒發憤懣之作。詩人憤怒地寫道:「取彼譖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由於遭受迫害,生活處境艱難,因此,在詩中感懷身世,訴說人間的不平,如《北山》是一位士子所作,抒發其被繁重差役壓迫的不平和憤慨。第四、五、六章連用十二個「或」字起頭的對比句,揭露大夫分配差役不均,以及士在當時的處境和地位。小雅中的這些詩,針砭時政與大雅有些詩相同,但更多的是將筆鋒集中在奸臣佞幸者身上,言辭更為激烈,情緒也更為怨憤。

戰爭詩

《詩經·小雅》中有些戰爭詩,從正面描寫了天子、諸侯的武功,表現了強烈的自豪感,充滿樂觀精神,大雅中的《江漢》,《常武》,小雅中的《出車》、《六月》、《采芑》等等,大都反映了宣王時期的武功。《江漢》是寫宣王命召虎領兵討伐淮夷,很快平定了淮夷,班師回朝。宣王冊命召虎,賞賜他土地、圭瓚、秬鬯等,召虎乃作召公簋,銘記其事。《常武》寫宣王命大將南仲征伐徐國,集中歌頌了王師的威力。如第七章寫王師行進迅猛異常,勢不可擋,用一連串的比喻,將王師的聲威、氣概形象具體地表現了出來。又如《小雅·六月》寫尹吉甫奉宣王之命,北伐玁狁並取得勝利的事跡。另外,秦風中的《小戎》、《無衣》等,也是表現同仇敵愾,共御外侮,鬥志昂揚,情緒樂觀的戰爭詩。《詩經》中這類完全從正面歌頌角度所寫的戰爭詩,不注重直接具體描寫戰鬥場面,而是集中表現軍威聲勢,如《小雅·采芑》寫大臣方叔伐荊蠻之事,突出寫方叔所率隊伍車馬之威,軍容之盛,號令嚴明,賞罰有信。他雄才大略,指揮若定,曾北伐玁狁揚威,荊蠻因此聞風喪膽,皆來請服。《詩經》戰爭詩中強調道德感化和軍事力量的震懾,不具體寫戰場的廝殺、格鬥,是中國古代崇德尚義,注重文德教化,使敵人不戰而服的政治理想的體現,表現出與世界其他民族古代戰爭詩不同的風格。

周族創造的是農業文明,周人熱愛和平穩定的農業生活環境。因此,更多的戰爭詩表現出對戰爭的厭倦和對和平的嚮往,充滿憂傷的情緒。如《小雅·採薇》是出征玁狁的士兵在歸途中所賦。北方玁狁侵犯周朝,士兵為保家衛國而出征。作者疾呼「靡室靡家,玁狁之故」,說明其所怨恨者是玁狁而非周天子。詩人對侵犯者充滿了憤怒,詩篇中洋溢着戰勝侵犯者的激越情感,但同時又對久戌不歸,久戰不休充滿厭倦,對自身遭際無限哀傷。如末章云: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昔日離家時的依依惜別之情,今日歸來的悲悽之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說《採薇》還是對敵人痛恨之情和思鄉自傷之情的矛盾體,《東山》反映的完全就是士卒的厭戰情緒了。出征三年後的士兵,在歸家的途中悲喜交加,想象着家鄉的景況和回家後的心情。「我」久征不歸,現 在終於脫下戎裝,穿上平民的衣服,再不要行軍打仗了。歸家途中,觸目所見,是戰後蕭索破敗的景象,田園荒蕪,土鱉、蜘蛛滿屋盤旋,麋鹿遊蕩,螢火蟲閃爍飛動,但這樣的景象並不可怕,更令人感到痛苦的,是家中的妻子獨守空房,盼着「我」的歸來。遙想當年新婚時,喜氣洋洋,熱鬧美好的情景,久別後的重逢,也許比新婚更加美好?這裡既有對歸家後與親人團聚的幸福憧憬,也有對前途未卜的擔憂,整首詩把現實和詩人的想象、回憶結合在一起,極為細膩地抒寫了「我」的興奮、傷感、歡欣、憂慮等心理活動。詩人對戰爭的厭倦,對和平生活的嚮往,得到了充分的體現。[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