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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逛菜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閒話逛菜場》中國當代作家馮韋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閒話逛菜場

逛菜場,免不了與各種菜販子打交道,可以觀瞻菜販子的眾生相:既有本分誠實的,也有老奸巨猾的;還有少言寡語的,更有伶牙俐齒的。

菜場攤位經營的菜販子,都是使用電子秤,攤位上擺有收款二維碼。我買菜,喜歡自己挑選,將揀好的菜直接放在天盤上過秤。誠實的菜販子就會稱好裝袋;有些菜販子不這樣做,他(她)會將天平上的菜放進塑料袋裝好,再過秤。蔬菜也不是貴重物品,一個塑料袋也沒有多少重量。

顧客也就懶得與其計較了。

但有些商品就不是白菜蘿蔔價了。

有一年,我回老家休暑假。一天,去樓下超市買喜頭魚煮豆腐。賣魚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她從魚池裡將魚撈上來,順手從水池邊拿起一個濕淋淋的黑色超大塑料袋,迅速將魚扔進袋子裡,過秤。

少婦嫻熟的操作,令人眼花凌亂。我沒做聲。

當少婦準備給魚剖鱗時,我讓她等等;我將魚放在電子秤天平上,「看清楚,是多少錢?」

相差1.20元。

少婦臉刷地變紅了,喃喃道:「你不要袋子?」

「袋子當然要,」我說,「但不能將塑料當魚肉賣。」

將塑料當魚肉賣,還不算太黑的。魚肉比起牛肉來,便宜多了。最令人不爽的是——「鹵巧兒」品牌店。「鹵巧兒」是黃石老字號「陶然樓」旗下知名滷味品牌。我偶爾去光顧那兒的滷味,尤其喜歡滷牛肉。我買過多次滷牛肉,但不管買多少牛肉,哪怕只買一二兩,服務員都是將牛肉裝在一個比菜場的塑料袋要厚許多的塑料袋裡過秤。我要服務員裸稱;服務員說這是店裡的規矩,也是為食品衛生考慮。

理由當然充足啊!

為了利益的最大化,店家當然可以制訂自家規矩,但這規矩是損害消費者利益的;再說,就算為食品衛生考慮,那為什麼不扣除塑料袋的重量?

有一次,特意帶了一個超薄食品袋,要服務員用我帶的袋子裝牛肉;她很不高興。我笑說:「給你們節約一個袋子。」 不要認為我這個人小氣。1個塑料袋的重量可忽略不計,但10個呢,100個呢?這顯然是商家在忽悠顧客,將塑料按98元一斤的牛肉價格向顧客出售。要知道,現在的塑料連廢品站都不收。

不僅僅是塑料袋問題,還有其他。譬如,買螃蟹。螃蟹雖然好吃,但是蒸、煮螃蟹時,要捆綁蟹腳。若不捆綁蟹腳,螃蟹受熱,疼痛掙扎,蟹腳易斷,蟹黃易散。這樣,螃蟹鮮味就差了許多。捆綁蟹腳,這是一件難事;弄不好,蟹爪會刺傷手指。故買螃蟹時,顧客都希望商家幫忙將蟹腳捆綁。

若論斤賣,則將繩子或稻草當螃蟹賣了。這樣的生意,商家當然樂意做。 若顧客讓商家扣除繩子或稻草斤兩,沒門!

最喜歡那些躲城管的老漢或老媼的菜。那些菜很少撒化肥、打農藥。那些老漢或老媼是生活在城鄉結合部的居民,他們在自留地或見縫插針在一些荒地上種些時令蔬菜,自家消費不了的,就拿到菜場賣,賺點生活補貼。他(她)或坐或蹲在路邊、巷道里,腳旁是提籃、戥秤,大多不能手機支付。有時,要吃上那些生長在陽光雨露下的綠色蔬菜,口袋裡要備些零錢。

我大姐就是一個躲城管的老媼,她住在黃荊山下一個山坳里,自己在門前屋後開了幾塊荒地,栽種一些時令蔬菜,吃不了的就拿到菜市場賣。大姐在菜市場沒有固定的攤位,為了減輕一點生活的壓力,賺取一點零用錢;卻徒增許多精神負擔,要時刻提防城管。

我雖然生活在城市,但我是地道的農村人。我逛過許多大的、小的,豪華的、簡陋的,城市的、鄉村的各式各樣的菜場;最不喜歡逛老家的菜場。老家因為開發之故,鄉親們荷包鼓了,腰杆粗了,無論是男是女,說話的嗓門大多了。我經常一個人回老家小住,餐桌上免不了鹹菜、豆豉之類的小碟。有一次,逛四棵老街,駐足在一個老太婆醃製品攤位前,一大壇醃芥菜吸引了我的眼球:觀之晶瑩金黃,賞心悅目;聞之清香撲鼻,沁人心脾。若佐餐白米稀飯,一定會滿口生津。我想稱2兩醃芥菜;沒想到老太婆居然不賣。

「為什麼?」我問。

「至少一斤才賣。」老太婆說,不像一個做生意的。

我也只是偶爾回老家住幾天,醃菜只是用來佐餐,又不能當飯吃,哪用得了一斤?

我好說歹說,說只要一小碟,價錢隨意。

老太婆就是不同意。布滿皺紋的臉上面無表情;像誰欠了她錢似的。

有錢就是任性!一兩元錢的生意還不樂意做。在城裡的菜市場,那怕買幾角錢醃菜,老闆也會成全顧客!

「采陽園」生活廣場,——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其實,采陽園就是一個菜市場;更像一個農貿市場。采陽園位於黃石港區延安路與紡織五路交匯處。我逛得最多的菜場就是「采陽園」生活廣場。

采陽園側門旁有一家「山東炒貨」店,主賣炒貨,兼營一些鹵、炸副食,如滷鴨脖、炸雞翅之類。每天晚上,我喜歡一邊看新聞,一邊品茶,一邊嗑瓜子。故常常光顧炒貨店。

那家山東炒貨店的各類炒貨好吃,原味南瓜子每斤15元;鹹味南瓜子每斤16元。我愛吃鹹味,但原味更適合我的身體。故每次買瓜子,都是各稱半斤。一半為了身體,一半為了味蕾。

有一次,買瓜子前,在副食店花了2元錢買了一包(500克)食鹽。老闆稱瓜子時,我想到了食鹽,就問老闆:「鹹味與原味兩種瓜子為什麼價格不一樣?」

老闆答:「一種加了鹽,一種沒加鹽。」

「一斤鹽才2元錢,鹽比瓜子便宜喲,」我將手中的鹽包在老闆眼前晃了晃,「你這兩種瓜子的標價是不是弄顛倒了?」我說。

老闆楞了一會,才喃喃道,「鹹味瓜子要費功夫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做起了家庭婦男。記得成家前,一個朋友給我傳經:煮飯要煮夾生飯;買菜要買老菜葉。他洋洋得意地說:「要想當甩手掌柜,就按我的經驗來。」成家後,才知道在家中做幺女的妻既不會煮飯,更不會炒菜。我又如何能當甩手掌柜?!還是認真做好婦男吧。

做婦男要學會逛菜場。在采陽園,每一個攤位我都光顧過。有的攤位不會再回頭;有的攤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光顧。

從采陽園北門往裡走,一直走到最裡邊,有一對年輕夫妻經營一個菜攤。男的厚道本分,是江北浠水人;女的善良漂亮,是四川妹子,但不見其辣味。不知這對年輕夫妻姓甚名誰,姑且稱之為——江北男,四川妹吧。

在他們菜攤買菜,給人的感覺,就是放心。說不出什麼理由。

有一次,我買了胖頭魚、排骨等葷菜,然後,捨近求遠地來到他們的菜攤。我挑了一個蘿蔔,兩根黃瓜、三棵油麥菜,共花了7.5元錢。

四川妹稱好、裝袋,然後送我幾根小蔥;我付錢,提菜走人。

走了幾步,四川妹喊:「等等。」

我轉身,走回菜攤。

四川妹將我買的油麥菜重新過秤,然後找我5角錢。

我莫名其妙。

身旁一中年婦女說:「這妹子真老實!」

原來,那中年婦女也買油麥菜,是浠水男過秤的,按每斤2元收費的。

四川妹問浠水男:「怎麼不按標價賣?」

浠水男說:「油麥菜是昨天剩下的。」

四川妹想,既然是昨天沒賣完的剩菜,就不能按新鮮菜收費;這才將我買的油麥菜重新過秤,退我5角錢。

又一次,去四川妹攤子買鐵棍山藥,花了11.5元錢。她稱好山藥;我讓她掰斷裝袋。她發現在斷裂處有一塊黑疤,就用小刀將黑疤削掉,再拿去過秤,找我 7角錢。

我實在忍不住了,就說了一句:「誰像你這樣做生意喲?」

四川妹淡淡一笑,「該麼樣就麼樣。」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上世紀90年代,我剛成家時,妻去菜場買黃顙魚煮豆腐,買回來的卻是鲶魚;8元一斤的黃顙魚變成了4元一斤的鲶魚。又一次,讓妻去買里蕻回家炒瘦肉;而她買回來的是醃蘿蔔菜葉。 「無商不奸」這是固化在國人腦子裡的偏見。我一向很固執地以為「無商不奸」是真理,這一所謂的真理被四川妹顛覆了。

並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見錢眼開。

我在《生活札記(選)》(《杏壇拾遺》卷二·課餘拾零)里,記述了我幾次在四川妹攤位買菜的事。兩年前,我的第三本文集《杏壇拾遺》出版,我送了一本四川妹;我不知道她的尊姓大名,故在扉頁沒有簽名。 她接過書,說了句「謝謝」。

我順便問她貴姓。

四川妹說:「姓向,是一個特少的姓。」

我笑了,「我曾經一個同事就姓向。」

「真巧。」小向說。

僅幾年時間,小向從一個少女成為少婦,又從一個少婦成為人母,但小向的角色一直沒有變,一直以賣菜謀生。小向的攤位主要是她在經營,她先生守攤的時間較少。有段時間,她的攤位被一塊三色(紅、藍、白)遮雨布覆蓋,不見小向;偶爾,見過她先生。聽旁邊攤位賣菜嫂子講,小向準備做母親了,回家休產假了。再見到小向,她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次,在街上遇見小向。她懷裡抱一個,手裡牽一個,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已成為兩個孩子母親的小向,在享盡天倫之樂的同時,大概也飽嘗了生活的艱辛吧。

在新冠疫情肆虐那段時間,小向的攤位經常歇業;再之後,不見小向出現了,她的攤位空空的,被旁邊幾個賣菜的大嫂占領了。不知小向是更換了經營地址,還是因為生活之故放棄了賣菜的營生。

以閒話之方式,記下逛菜場之經過。

二〇二三年七月二十二日[1]

作者簡介

馮韋光(筆名),真名馮衛光。湖北省黃石市汪仁鎮人。1984年畢業於華中師範學院數學系。

參考資料